全息会议室,虚拟影像的蓝绿光芒将每个人凝重的脸庞映照得异常冷峻。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比穿越后的任何一次会议都要沉重,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对待即将步入剧烈动荡旋涡的国内政局。
朱云飞的虚拟影像穿着崭新的东三省总督官服,但眉宇间没有丝毫志得意满,只有深切的忧虑,他调出一份数据流,鲜红的数字在众人眼前滚动:
“昨天,光绪帝被毒杀,今天,不考虑李雨菲最后审判的话,慈溪算是寿终正寝了,三岁的溥一即将登基,载沣摄政。除了慈溪给队长的一字并肩王,东三省的封地,载沣也邀请我进入军机处,现在咱们成了清廷举足轻重的势力,甚至比原史的袁世凯势力都要强三分,载沣和隆裕又属于优柔寡断的人,接下来怎么做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开会讨论下。”
见众人没有说话,朱云飞斟酌了下,继续道:“那我先说说自己的意见,根据史料推演及我们掌握的实时情报,从此刻到清廷覆灭,短短三年间,因天灾,人祸,战乱,有记录的非正常死亡人口都超过数百万了!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数字啊,这是无数活生生的同胞,是饿殍遍野,是家破人亡!”
他的手指划过空气,调出几张卫星俯瞰图叠加的历史灾荒照片,画面让人触目惊心,“1909年黄淮大水,淹没州县数十个,灾民超过两百万,饿殍载道。1910年东北大鼠疫,傅家甸一地日毙百人,焚尸炉黑烟数月不散……这些惨剧,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就在我们实际掌控的东三省及周边即将上演!”
“东三省的河道我都加固了好吧,你以为我们光修路啊,咱这现在说一句百年工程,神佛庇佑都不为过,没有水灾,鼠疫无从谈起好吧,而且每个屯居都有卫生站,咱还发了生石灰、口罩、酒精,5-10个屯居设置一个卫生服务中心,你别说鼠疫了,就算是生化攻击我们都扛得住。”宋子健打断朱云飞的慷慨陈词,又吐出了一句,“有事说事,不用夸大其词。”
朱云飞没有理会宋子健的回怼,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纪沧海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队长,我不是想改变清朝的未来,我也不会要求阻止革命起义的历史洪流。但是,我们的力量同样举足轻重,东三省在我们手里,秩序井然,粮仓充盈,工业初具规模,禁军新军皆是精锐,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手里的权力和新军的威慑,做两件事……”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第一,以工代赈,大规模吸纳灾民,组织他们修水利、筑道路、开垦乌拉尔以东我们新得的广袤土地!那里急需劳力,那里能活命!第二,强力介入地方赈灾,打击囤积居奇,确保救命粮能到灾民口中。 这无关政治立场,这是人道!是救眼前能救的命!我们不去抢龙椅,不去干涉革命党起义推翻清廷的进程,我们只做这两件事,就能让这数百万的数字,减少一大半!”
朱云飞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结论:“放任自流,看着他们成批死去,然后说一句这是历史的必然代价?我朱云飞做不到!我们穿越而来,改变了西伯利亚的归属,改变了朝鲜的战场,甚至改变了东三省的命运,在战场上我们损失几个人都会难过,损失几千人郑海龙差点抑郁了,那咱们自己国内数百万的生命在眼前消失你们就无动于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国内百姓的苦难一丝不变?这力量用在救人上,有何不可?!”
“荒谬!” 宋子健猛地一拍桌子,虚拟影像都晃动了一下。
他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只有焦躁和不解,“朱云飞,你可是政委唉,孰重孰轻还用我提醒吗?一开始对国内政局不干涉的主旨为的什么,你忘了吗?你说得好听!只做这两件事?你当清廷的都是瞎子?当各地的督抚都是泥塑的?你大规模调运灾民去乌拉尔,清廷会怎么想?革命党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队长和你朱总督在借灾扩军,图谋不轨!你强力介入地方赈灾,断了多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财路?他们会疯狂反扑,勾结朝廷,甚至把革命的矛头指向你!到时候,我们被推上风口浪尖,想抽身都难!”
他指着众人中间会议桌上浮动的虚拟影像上显示的国内错综复杂的势力图:“我们是什么?是特种部队!是未来战士!我们的优势是超出时代的科技、战术和单兵战力,是在国外开疆拓土,是在乌拉尔以东、在朝鲜、在未来更大的舞台上对抗国外的强敌!国内这摊子事,是政治,是人心,是几千年积累下来的烂泥潭!我们懂打仗,懂爆破,懂渗透,可我们懂怎么治理亿万人口的国家吗?懂怎么平衡新旧势力吗?懂怎么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吗?”
谭荣堂的下巴已经落到会议桌上了,这个贱兮兮的家伙怎么突然那么正经了,好奇怪。
宋子健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观的清醒,“是,未来历史中发生的死亡数字确实触目惊心,但是,政委啊,你想过没有,正是这种血与火的淬炼,才最终锻造出了能结束两千年帝制、能在未来扛起民族复兴大任的力量?我们强行介入,可以用我们的力量优化这个过程,避免部分牺牲,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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