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想用这东西,但是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束缚了我的手脚啊……”纪沧海无奈的摇了摇头,“欧洲的骑士精神和绅士决斗算是彻底的扫进历史垃圾堆了。”
就在纪沧海等人感慨战争的无底线时,前线的士兵,不管是法军阵地,还是德军阵地,此刻正上演着人间地狱。
汉斯·韦伯,一名来自鲁尔区的年轻工兵,手心全是冷汗。他和其他几十名同伴匍匐在潮湿的前沿堑壕里,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些漆成灰绿色的钢瓶,这些冰冷的金属圆柱体,如同蛰伏的毒蛇,被精心埋设在堑壕胸墙的发射阵地里。
连队里流传着关于这种“特殊武器”的可怕传言,说它能让人肺里灌满水,像淹死一样痛苦地死去。上级发放了简陋的防毒面具,浸渍了化学药剂的纱布口袋,闻起来有股刺鼻的怪味。军官们反复强调,风向合适时才能释放,并且必须严格佩戴防护。
“风向对了!”观测兵压低声音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命令沿着堑壕低声传递,汉斯和同伴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一种近乎罪恶的恐惧。他们深吸一口气,将粗糙的纱布面具捂在口鼻上,然后用力拧开了身前钢瓶的阀门。
一阵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响起,黄绿色的气体从阀门口喷涌而出,迅速汇入风中。汉斯看着那致命的云团贴着地面,像有生命一般滚滚向前,吞噬着两军之间的无人区,直扑法军阵地。
他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自己亲手释放了来自地狱的恶魔,身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即使有简陋防护,那气体的刺鼻气味依然无孔不入。
在对面,阿尔及利亚狙击手卡德尔正靠着堑壕壁,借着夕阳的余晖擦拭着他的勒贝尔步枪。他有些想念北非家乡干燥温暖的空气,对比佛兰德斯这永远湿冷粘稠的鬼天气。
突然,他闻到一股奇怪的甜味,像是烂水果混合着漂白粉。
“什么味道?”他旁边的年轻法国补充兵皱起鼻子。
几秒钟后,卡德尔的眼睛开始感到剧烈的烧灼感,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喉咙像是被灌进了滚烫的沙子,火辣辣地疼,引发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
他惊恐地看到,一股黄绿色的云雾正漫过己方的铁丝网,如同涨潮般涌入堑壕。
“有袭击!敌袭!敌袭!” 尖锐的、变调的警报声在堑壕中此起彼伏,瞬间被更猛烈的咳嗽和呕吐声淹没。
卡德尔试图站起来,但窒息感让他头晕目眩,他看到身边的年轻法国兵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脸涨成紫红色,眼球突出,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最终瘫软下去。
整个堑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窒息陷阱,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跌倒在自己或同伴的呕吐物里。有些人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领,试图获得更多空气,指甲在脖子上划出血痕,恐惧压倒了一切纪律和荣誉感。
防线崩溃了。
幸存者丢下武器,拼命向后爬、向后跑,只想逃离这片被死神呼吸笼罩的区域。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最原始的恐惧,那是面对未知、无法理解的死亡方式时的彻底绝望。
按照规定的时间间隔,戴着简陋防毒面具的德军突击队跃出了堑壕,他们的推进异常缓慢、谨慎,指挥官大声呼喝着,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利用毒气造成的缺口尽快突袭至敌方阵地。
但士兵们心存恐惧,穿过毒气弥漫的区域时,他们能看到倒毙的法军士兵扭曲痛苦的尸体,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尽管戴着面具。
黄绿色的烟雾并未完全散去,能见度很低,脚下是溃逃法军丢弃的装备和倒毙的尸体,每一步都如同在噩梦中进行。预期的迅猛突击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扫荡,他们对这种新武器的威力感到震惊,同时也对其不可控性充满了疑虑。
溃退下来的法军士兵带来了恐慌,消息像野火一样传开。
“德国人用了魔鬼的武器!”
“呼吸就会死!”
在防线后方,匆忙赶来的加拿大第一师士兵目睹了这一切,他们同样没有防毒面具,但在一片混乱中,基层军官和老兵开始发挥主动性。
“用尿!把布浸湿!捂住嘴鼻!”一位加拿大少尉嘶吼着,率先解开了裤子。
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责任感压倒了对污秽的厌恶,士兵们纷纷效仿,用浸湿了水、尿液甚至泥浆的毛巾、绑腿布、甚至抢来的法军军帽捂住口鼻。
这简陋的防护无法完全阻挡氯气,但至少能过滤掉一部分,为坚持战斗提供了微小的可能。
一位随军牧师,弗雷德里克·乔治·斯科特,站在相对安全的弹坑边,不顾危险,大声祈祷,呼喊着鼓舞人心的话语,组织救护队向前运送伤员。
他的身影在弥漫的毒雾和炮火中,成为了一种精神支柱,虽然并无卵用。
加拿大士兵们,眼睛红肿流泪,咳嗽着,呕吐着,却依然顽强地进入了被毒气侵蚀的阵地,用步枪和机枪火力向试探性前进的德军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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