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
萧澈的声音撕裂了雨幕,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哀鸣。他像一枚脱弦的利箭,不管不顾地冲向那个倒在泥泞中的身影。
世界在他周围仿佛变成了慢动作。飞溅的雨滴,挥舞的刀剑,喷射的火焰,全都模糊成了背景噪音。他的眼里,只有谢凛胸口那一点正在急速黯淡下去的血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萧澈(内心独白,思维碎片般迸溅):不行…不能…磁石…是针对命纹的…怎么会…父亲…他怎么会知道?!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谢凛…谢凛!
他踉跄着扑到谢凛身边,膝盖重重砸进冰冷的泥水里,溅起的污浊沾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浑然未觉。手中的短刃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他颤抖着双手,想要触碰,却又怕加剧对方的痛苦。
谢凛躺在地上,脸色灰败得如同金纸,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与雨水混合,蜿蜒而下。他心口处的命纹不再是灼灼发亮,而是像接触不良的灯盏,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他身体一阵剧烈的、无意识的痉挛。那光芒每黯淡一分,萧澈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狠狠剜去一块。
萧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轻轻拍打谢凛的脸颊):“喂…谢凛?醒醒!你别吓我…你他妈不是说要江山为聘吗?躺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他试图将人扶起来,却发现谢凛的身体软得可怕,仿佛所有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萧衍站在远处的马车上,将萧澈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尽收眼底,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攻心,远比强攻更有效。
萧衍(声音依旧平稳,透过扩音机关传来,带着悲悯):“澈儿,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执意要维护的人?他的父亲,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害死了你的母亲!现在,他也要把你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还要执迷不悟到几时?!”
“你胡说!” 萧玥尖声反驳,她想要冲到哥哥身边,却被青鸿死死拉住,战场太危险了。“我母亲…我母亲明明是病逝的!”
青鸿(一边格挡着趁机攻上来的士兵,一边低吼):“小姐!冷静!他在扰乱我们!”
然而,萧衍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了萧澈的耳中,与他此刻巨大的恐慌和绝望交织在一起。
萧澈(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远处的萧衍,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你闭嘴!!”
他吼完这一句,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谢凛身上。谢凛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命纹的光芒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
萧澈(内心独白,被巨大的恐惧吞噬):怎么办…怎么办…血蚕枢…对!血!我的血!卷宗里提到过…以血饲枢,或可强行续命…
一个疯狂而禁忌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他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指尖弹出锋利的金属薄片,就要朝着腕动脉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过混乱的战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萧澈身边。一只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精准地按住了萧澈即将划下的手腕。
是墨尘。
他依旧戴着斗篷,雨水顺着他蓑衣的边缘滴落。他看了一眼濒死的谢凛,又看向几乎崩溃的萧澈,斗篷下的目光复杂难明。
墨尘(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传入萧澈耳中):“以你现在的状态行血祭之术,不过是白白送死,与他同葬于此。救不了他,也证不清你想知的真相。”
萧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手死死抓住墨尘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语无伦次):“墨宗师!救他!求你!你知道方法的,对不对?!不管什么代价!我的命!拿去!只要他活!”
墨尘沉默了一瞬,目光扫过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破山犼和重新集结的军队,又看向山谷深处。
墨尘:“此地不宜久留。磁石阵已伤其命纹根本,寻常医术、机关术,回天乏术。”
萧澈眼中的光随着他的话一点点熄灭,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墨尘(话锋一转):“但…或许还有一法,近乎传说,且九死一生。”
萧澈(几乎是立刻):“说!”
墨尘:“需入机关城最深处。传说,初代巨子曾在那核心之地,留下‘青铜母心’,蕴含天地造化之机,或可重塑生机,稳固命纹。”
机关城最深处!青铜母心!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萧澈耳边。那是比血蚕枢更加古老、更加神秘的传说,他甚至一度以为那只是墨家典籍里的神话故事!
萧澈(没有丝毫犹豫):“去!我们现在就去!”
墨尘(按住他):“且慢。首先,需击退眼前之敌。其次…通往最深处的路径,已被封存数百年,危机四伏,且需要特殊的‘钥匙’…”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萧澈,又落回谢凛心口那几乎看不见的命纹上。
墨尘:“…以及,‘双心’之力,方有可能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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