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婉儿武馆”新漆的牌匾上,斑驳跃动。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客云集,只有门口两盆苏婉儿亲手栽下的金桂,静静吐露芬芳。
武馆不大,前身是社区一间闲置的阅览室,被林枫不知用什么法子盘了下来,又亲自带着几个信得过的老弟子,敲敲打打,改造成了如今的模样。木地板光洁,器械简洁实用,墙上挂着苏氏武馆传承的“武”字拓片,以及一幅笔力稍显笨拙、却足够认真的山水画——那是林枫的“墨宝”。
开业第一课,学员只有七人。年龄从十岁到四十岁不等,有附近中学对武术好奇的孩子,有想强身健体的白领,也有两位经历过灾变、身体留下暗伤、希望用传统方式调理的老兵。他们是通过社区公告自愿报名,经过苏婉儿简单面谈筛选而来的。没有天赋要求,只问一句:“为什么想学武?”
答案各异,但眼神都还算干净。
苏婉儿站在练功厅中央,一身素净的练功服,长发利落束起。她没有立刻教授招式,而是先让学员们静立,感受呼吸,感受脚下大地的沉稳。
“武之一道,始于心,重于行。非为争勇斗狠,而在强健体魄,明心见性,于危难时有一份自保与护人的底气。”她的声音清亮平和,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懵懂或认真的脸,“在这里,你们首先要学的,不是如何击倒别人,而是如何站稳自己。”
她开始示范最基础的站桩。动作舒展,气息绵长,一举一动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韧而充满力量的线条。
学员们模仿着,姿态各异,有的摇晃,有的僵硬。
苏婉儿耐心地一个个纠正,手轻轻搭在学员肩背,引导发力。“这里放松……对,想象自己是一棵树,根扎下去……”
她的教学细致而专注,眉宇间流转着一种沉静的光芒。那是梦想落地的踏实,是传承点燃的星火。
林枫就靠在连接前厅与后院的门框边,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其实已经很干净的门框。他身上套着件有点旧的灰色针织衫,袖子随意挽起,头发是彻底恢复了的黑色,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守着妻子工作、顺便做点零碎家务的普通丈夫。
只有偶尔,当某个学员因不得要领而气息浮躁,或者门外路过的人好奇张望略微嘈杂时,他会抬起眼皮,淡淡瞥过去一眼。
那一眼之下,学员莫名的心绪便缓缓沉淀,门外无关的噪音也悄然远去。整个武馆,笼罩在一种令人心神安宁、专注当下的氛围里。连阳光似乎都更温煦了几分。
他大部分时间,目光都落在苏婉儿身上。看她认真讲解时微蹙的眉,看她示范时流畅的身姿,看她鼓励学员时嘴角扬起的温柔弧度。那双曾令星空震颤、魔神跪伏的眼眸里,此刻只盛满了一种近乎慵懒的满足和欣赏。
这就是她想要的。一方小小的天地,传承她所爱的东西,帮助那些有缘的普通人变得更好一点。
而他想要的,就是守护她这片天地,让她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沉浸在她的光里。
这就是“修罗”的退休生活。也是“林枫”宠妻的,最终形态。
不动声色,无处不在。将一切风雨与嘈杂隔绝于她的世界之外,只留阳光、宁静,和梦想生长的土壤。
第一课在平和的气氛中结束。学员们带着些许疲惫,更多的却是新奇与期待,向苏婉儿行礼道别。苏婉儿一一回礼,叮嘱回去后练习的要点。
送走学员,关上武馆的前门,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苏婉儿舒了口气,转身,看到林枫还靠在门边,拿着那块抹布,对着光,似乎在研究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擦了一上午了,林大师傅,”她笑着走过去,抽走他手里的抹布,“再擦门框都要被你擦薄了。”
林枫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苏馆长辛苦了。感觉如何?”
“很好。”苏婉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觉得一上午站立教学的些微酸涩都消散了,“比想象中还要好。那几个孩子眼神很亮,王叔虽然身体有旧伤,但心很定……这就是我想要的。”
“嗯。”林枫应了一声,手臂环住她的腰,“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中午想吃什么?”苏婉儿仰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庆祝武馆顺利开张,本馆长亲自下厨?还是……继续品尝林大师傅的‘惊喜料理’?”
林枫挑眉,做思考状:“鉴于今天是苏馆长的重要日子,我觉得应该由家属表现一下。不过为了武馆的可持续发展,以及邻居们的安全考虑,”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促狭的光,“我们还是叫外卖吧。我请客。”
苏婉儿噗嗤笑出声,捶了他一下:“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上次的番茄鸡蛋面明明进步很大!”
“那是你滤镜太厚。”林枫牵起她的手,往后院走去,“走吧,先去后院坐坐,晒晒太阳。外卖我来点,保证有我们苏馆长爱吃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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