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内,死亡仍在持续。巨神弩的咆哮间歇性响起,每一次都带走一片生机;两侧山崖上飞下的箭矢如同索命的毒蜂,精准而致命。匪徒们被压缩在狭窄的通道内,进退维谷,士气已然崩溃。哭喊、咒骂、垂死的呻吟与弩箭的尖啸、爆炸的轰鸣交织,谱写了一曲地狱的挽歌。
座山雕藏身于岩壁凹陷处,粗重地喘息着,豹眼中布满了血丝与前所未有的惊惧。他赖以横行多年的凶悍,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几次试图组织残存的手下,向出口方向发起决死冲锋,但每次刚冒出头的匪徒,立刻就会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巨矢或密集箭雨撕碎。
“大当家!冲不出去啊!弟兄们死得太惨了!”一个浑身浴血、丢了只耳朵的小头目连滚爬爬地过来,带着哭腔喊道。
座山雕看着通道内层层叠叠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一股绝望涌上心头。难道黑云寨数年的基业,今日真要尽丧于此?
就在他心神动摇之际,前方出口处,那被巨木乱石半封堵的障碍物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重、整齐、极具压迫感的金属摩擦声!
“哐!哐!哐!”
声音由远及近,稳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匪徒们的心尖上,甚至连巨神弩的咆哮和箭矢的破空声,都未能完全将其掩盖。
所有残存的匪徒,包括座山雕,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障碍物的缝隙和后方的涧口处,一片冰冷的金属反光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一堵墙!一堵移动的、由钢铁铸造的墙壁,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是整整五十名龙渊军“陷阵营”的壮士!
他们全身都笼罩在那被称为“铁罐头”的板甲之中,厚重的钢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寒光,将头颈躯干四肢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面甲的眼缝处,透出冰冷而坚定的目光。他们左手持着几乎与人等高的、包裹铁皮的厚重大盾,右手握着特制的破甲重武器——有的是长柄战斧,有的是狼牙棒,有的是重型铁锤,无一不是充满力量感的杀戮凶器。
五十人,排成五排,每排十人。阵型紧密,步伐完全一致。沉重的铁靴踏在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哐哐”声,如同巨神擂动的战鼓。他们沉默着,没有呐喊,没有咆哮,但那沉默之中蕴含的杀意,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胆寒!
钢铁洪流!这就是陈默为黑云寨准备的,近身碾压的钢铁洪流!
“这……这是什么怪物?!”一个匪徒看着那缓缓逼近的钢铁城墙,牙齿打颤,手中的刀几乎握不住。
“鬼!他们是地府来的阴兵!”另一个匪徒精神崩溃,丢下武器就想往后跑,却被混乱的人群挡住。
座山雕也是头皮发麻,他走南闯北,见过边军的重甲,但如此全身覆盖、做工如此精良、气势如此森严的重甲步兵,他闻所未闻!这需要何等的财力和技艺才能打造?
“不要怕!他们穿得厚,动作肯定慢!给老子围上去,砍他们的关节!戳他们的眼缝!”座山雕强自镇定,挥舞着鬼头刀,试图鼓舞士气,做最后的挣扎。
一些凶性未泯的匪徒,在他的鼓动和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嚎叫着,挥舞着刀剑,向着那堵钢铁城墙扑了过去!
“叮叮当当!”
匪徒的刀剑砍在板甲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撞击声,火星四溅!然而,除了留下几道浅白的划痕,根本无法破开那厚重的防御!战斧劈砍,长枪突刺,同样难以撼动!匪徒们感觉自己像是在砍凿一座移动的铁山,绝望感迅速蔓延。
而陷阵营的反击,简单、粗暴、有效!
站在第一排的赵虎,面甲下的双眸锁定了一个挥舞着双刀、嗷嗷叫着重来的悍匪。他甚至没有用盾格挡,只是微微侧身,让过劈砍的轨迹,然后右手那柄沉重的、带有破甲锥的长柄战斧带着恶风,横扫而出!
“噗——!”
如同热刀切牛油,战斧轻而易举地劈开了那名悍匪单薄的皮甲和胸膛,巨大的力量几乎将其斩成两段!鲜血内脏泼洒而出,溅在冰冷的板甲上,更添几分狰狞。
他身旁的陷阵营士兵们,同样挥动了手中的重武器。狼牙棒砸下,便是骨断筋折;重型铁锤抡起,就能将人像破麻袋一样击飞;长柄战斧劈砍,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匪徒们的攻击如同挠痒,而陷阵营的每一次挥击,都是致命的!他们如同磐石,稳稳地向前推进,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有一片血肉模糊的尸骸。沉重的铁靴无情地踏过倒地的伤者,继续向前。
阵型丝毫不乱!五人一排,交替掩护,后排的士兵负责解决试图从侧面或缝隙中偷袭的敌人。他们沉默地杀戮,高效得如同精密的机器。
匪徒们彻底崩溃了!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面倒的屠杀!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凶悍,在绝对的力量和防御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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