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物我先保管。你可愿意?”
阿依莎连连点头:
“愿意!愿意!
国师快拿走吧,我……我再也不想看见它了!”
林微将碎石用一块特制的黄绸包裹——那是云疏影按他吩咐,用朱砂浸泡过的绸布,有驱邪之效。
包裹好后,又在外层贴了三道符箓,这才放入怀中贴身收藏。
天衍罗盘的金光立刻涌向包裹,形成一个无形的封印。
碎石的黑气被彻底压制,再无异动。
“继续赶路。”
林微下车,
“今日务必赶到清河镇。萧兄,传令全队加速。”
“是!”
车队再次启程,速度明显加快。
阿依莎如释重负,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阿雅娜陪在姐姐身边,轻声安慰。
林微回到自己车上,闭目调息。
怀中的碎石虽然被封印,但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像一颗不安分的种子,随时可能破土而出。
更让他警惕的是——碎石为何会“滚到”阿依莎脚边?
是偶然,还是……某种吸引?
血脉吸引?
他想起阿雅娜姐妹的灵族特征。
难道裂缝另一侧的东西,对灵族血脉有特殊感应?
这个念头让他背脊发凉。
未时末,车队抵达清河镇。
镇子果然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是些低矮的砖木房屋。
集市已散,只剩下些零散摊位。
百姓看到大军到来,纷纷关门闭户,只敢从门缝窗隙中偷偷张望。
萧北辰已提前包下镇上最大的客栈“悦来居”。
客栈两层楼,有二十余间客房,勉强够主要人员住宿。
士兵们则在镇外空地扎营,轮流进镇用膳。
林微和冯公公被安排在二楼最好的两间房,对门而居。
阿雅娜姐妹住在隔壁,柳如烟和南宫玉住她们对面。
萧北辰住楼梯口第一间,便于警戒。
安顿下来后,林微在房中休息。
云疏影去厨房监督煎药,林安在门外守着。
萧北辰安排好防务后,上楼求见。
“侯爷,镇上有情况。”
他进门后低声道。
“说。”
“属下的人发现,镇中有几户人家不太对劲。”
萧北辰神色凝重,
“他们表面上和其他百姓一样畏惧官兵,但眼神里的警惕不是害怕,而是……戒备。
而且,这几户人家的院子都异常干净,连落叶都没有,像是有人专门打扫过。”
“可疑人员?”
“暂时没有发现。但属下已安排暗哨监视。”
林微点头:“做得对。今夜加强警戒,尤其是客栈周围。我总觉得……这一路太安静了。”
“侯爷是指?”
“从朔州到清河镇,两百余里,除了昨日大雨导致冯公公车驾损坏,竟无任何意外。”
林微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
“这不正常。那些不想我回京的人,不会这么安静。”
萧北辰眼神一厉:
“侯爷是怀疑,他们会在清河镇动手?”
“或许。”
林微转身,
“或许他们只是在等更好的时机。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又问:
“宁王府那枚铜钱,查得如何?”
“已派人暗中查访。”
萧北辰道,
“但驿站周围的痕迹被雨水冲毁,难以追踪。
不过……属下的人在马厩的草料里,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来一小截断掉的丝线。
丝线是深蓝色,质地极好,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云锦。”
林微一眼认出,
“产自江南,专供宫廷和王府。寻常百姓用不起,驿站驿卒更不可能有。”
“是。而且这丝线断裂处整齐,像是被利器割断。”
萧北辰分析,
“可能是什么人匆匆离去时,衣物被钩住,仓促间割断了线头。”
林微摩挲着丝线,脑海中快速推演。
宁王府的人为何要暗中窥探?
只是为了监视,还是另有图谋?
他们和太史局有没有关联?
和宫中可能存在的噬魂教内应呢?
谜团越来越多。
“萧兄,”
他忽然问,
“如果回京路上真有人动手,你觉得会是谁?
宁王?太史局?
还是……别的什么人?”
萧北辰沉默良久,才缓缓道:
“都有可能。但属下以为,最危险的,可能不是明面上的敌人。”
“你是说……”
“侯爷可记得,冯公公昨夜与您同车时说的那些话?”
萧北辰压低声音,
“他看似提醒,实则句句都在试探。
而且……属下今早无意间看到,他的一名小太监,在与镇上一个卖菜的老农交谈。
那老农的手,虎口有厚茧,是常年握刀的手。”
林微眼神一凝。
“属下已命人暗中盯住那小太监。”
萧北辰继续道,
“但冯公公是司礼监秉笔,天子近侍,若无确凿证据,我们动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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