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琪被推回宽敞舒适的单人病房时,窗外已是阳光明媚。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奋。她躺在床上,目光几乎舍不得离开被放在旁边婴儿床里的小小襁褓。宝宝被护士抱去做完基础检查和接种疫苗后,又送了回来,此刻正睡得香甜,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秦母忙前忙后,将带来的东西归置好,又打来温水,拧了热毛巾,仔细地帮陆琪琪擦脸擦手,松散头发已经被秦母重新梳理过,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透着浓浓的疲惫,“累坏了吧?闭上眼睛歇会儿,妈在这儿看着宝宝。”
陆琪琪摇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妈,我不困,就想看着他。” 初为人母的奇妙感觉充斥着胸腔,让她忽略了身体的酸痛。
秦瑞办理好了后续的手续,也回到了病房。他先是走到床边,俯身仔细看了看陆琪琪的脸色,低声问:“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就是有点累。”陆琪琪对他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婴儿床,“你看他,睡得多香。”
经过简单的清理,小家伙比刚出生时好看了些,皮肤还是红红的,但能看出五官的轮廓,眉毛淡淡的,小嘴巴像颗樱桃。
他睡得正香,偶尔小嘴巴会无意识地吮吸一下。
“他好小……”陆琪琪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描摹着儿子的眉眼,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是纯粹的幸福,“但好漂亮……比四维照片上好看多了。”
“像你。”秦瑞毫不犹豫地说,虽然现在根本看不出像谁。
“也像你,”陆琪怡笑着反驳。
秦瑞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个小小的人儿上。此刻正无知无觉地沉浸在梦乡里,不同于刚才在产房外初抱时的僵硬和震撼,此刻看着这安宁的睡颜,秦瑞心里涌动的是另一种更为深沉的、细水长流般的柔情。
他走过去,没有贸然去抱,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近乎贪婪地描绘着宝宝的每一处细节。那么小,那么完美。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秦母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抿嘴笑了笑,转身去收拾带来的保温壶:“老秦估计快到了,我让他熬了红糖小米粥和炖了滋补的汤,一会儿你喝点,恢复元气。”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秦父秦矗军拎着两个大大的多层保温饭盒,和脸上还带着兴奋红晕的秦亮一起走了进来。
“爸!小亮!”陆琪琪连忙叫人。
“嫂子!你太厉害了!”秦亮一进来就压低声音惊呼,眼睛却直往婴儿床瞟,“我小侄子呢?快让我看看!”
秦父将饭盒放在桌上,先走到陆琪琪床边,严肃的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点点头:“辛苦了,琪琪。好好休息。”然后,他的目光也迫不及待地转向了婴儿床。
秦母已经小心地将宝宝抱了起来,送到秦父面前:“看看你大孙子!”
秦父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郑重,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凑近了看。小家伙似乎被说话声惊扰,小嘴巴动了动,眉头也皱了一下,但没醒。秦父看着那张酷似儿子幼时、又带着儿媳清秀影子的小脸,眼底的光芒越来越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忍不住“呵呵”低笑出声,连声道:“好!好!像!像小瑞小时候!这额头,这鼻子……好!”
秦亮也挤过来,踮着脚看,嘴里发出惊叹:“哇!好小啊!皮肤红红的……他能看见我吗?”
“现在还看不太清呢,得过段时间。”秦母笑着解释,将宝宝递给早就伸着手的秦亮,“小心点,托着头。”
秦亮紧张得手都在抖,但在秦母的指导下,还是成功地抱住了小侄子。他保持着雕塑般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脸上却笑开了花:“哥!嫂嫂!我当小叔叔了!哈哈哈!”
病房里充满了低低的笑语和喜悦的喧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这一家老小身上,温暖而明亮。
秦瑞走到桌边,打开父亲带来的保温饭盒。一层是熬得稠糯喷香的红糖小米粥,一层是清澈不油腻的乌鸡汤,还有一层是精心准备的几样清淡小菜。他盛了一碗小米粥,坐到陆琪琪床边,用勺子轻轻搅动散热。
“吃点东西。”他将一勺吹温的粥递到她嘴边,动作自然无比。
陆琪琪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当着公公和小叔子的面,但身体确实需要补充能量,便张嘴吃了。粥熬得火候正好,带着红糖特有的温甜,顺着食道滑下,暖了肠胃,也暖了心。
秦父秦母和秦亮围着宝宝,低声说着话,时不时传来压抑的笑声。
秦瑞则专注地一勺一勺喂陆琪琪喝粥,偶尔用纸巾擦擦她的嘴角。
病房里的喧闹是温馨的,而他们这一隅,则是静谧而亲密的。
吃了小半碗粥,陆琪琪摇摇头表示够了。
秦瑞也不勉强,放下碗,又帮她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秦亮则好奇地趴在婴儿床边,瞪大了眼睛:“哇!他真的……好小啊!哥,他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陆琪琪看向秦瑞,秦瑞点点头,对家人宣布:“秦御景。小名……就叫可乐吧。” “御”取自秦瑞名字中“瑞”的谐音延伸,有掌控、尊贵之意,“景”则寓意风景、前程,希望他人生拥有美好广阔的风景。小名“可乐”,简单快乐,是他们对孩子最朴素的期望。
“秦御景……可乐……好听!”秦亮第一个捧场。
“御景,好名字。”秦父颔首。
“可乐,小可乐,奶奶的小可乐!”秦母欢喜地叫着,逗弄着醒来的小孙子。
“给宝宝喂过奶了吗?”秦母抱着宝宝问道。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对陆琪琪说:“那得让宝宝吸吸了,开奶早,对你好,对宝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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