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温暖的白光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爸爸,快醒醒!”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女儿小雨正俯身看着他,脸上带着担忧又欣喜的表情。小雨身后,妻子小雪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走过来。
“这是...哪里?”辉子虚弱地问道,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医院昏迷不醒。
小雪温柔地握住他的手:“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再不醒来就危险了。”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那触感如此真实。
辉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温馨的卧室里。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照片,床头柜上摆着他最喜欢的侦探小说。窗外阳光正好,一只麻雀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昏迷了多久?”辉子试探性地问。
小雨噗嗤一声笑了:“爸爸你睡糊涂啦?你昨晚熬夜看球赛,今早赖床到十点而已。”
辉子愣住了。他明明记得自己遭遇车祸,在医院昏迷了45天。可现在,他似乎回到了事故发生前的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辉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家”。小雪依然每天早起给他准备爱心早餐,小雨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大学生。一切都那么完美,完美得让他害怕。
一天晚上,辉子发现书房抽屉里藏着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报告显示他患有脑瘤,医生预测他最多只剩三个月生命。日期正是他记忆中发生车祸的那天。
“原来是这样...”辉子恍然大悟。他可能真的在昏迷中,而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潜意识创造的完美世界。
第二天早餐时,辉子突然对小雪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小雪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当然记得,你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披着。”
辉子微笑着摇头:“不,那天是晴天。我们坐在公园长椅上吃冰淇淋,你笑我吃得满嘴都是。”
小雪的脸色变了,小雨也停下了筷子。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你都知道了?”小雪轻声问。
辉子点点头:“但我很感谢你们。这45天里,你们让我感受到了最幸福的时光。”
小雪的眼眶红了:“医生说你的求生意志很弱...我们只是想...”
“我知道。”辉子握住妻子的手,“但现在,我该醒了。”
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小雪和小雨的身影渐渐消散。辉子最后听到的是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爸爸,我们等你回来...”
当辉子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他眯起眼睛。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还有护士惊喜的呼喊:“医生!3床病人醒了!”
在漫长的康复期里,辉子常常想起那个梦。每当小雪推着轮椅带他去晒太阳,或是小雨放学后趴在他病床边讲学校趣事时,他都会想起那个完美的“家”。
但现在的他更珍惜眼前真实的一切——小雪眼角的细纹,小雨偶尔的小脾气,甚至是医院难吃的病号饭。因为这些不完美,才是真实的生活。
三个月后,当医生宣布辉子可以出院时,他紧紧抱住了妻女。窗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错过生命中的每一刻了。
辉子出院那天,天空飘着细雨。小雨撑着一把大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走向停车场。小雪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父女俩跟上了。她的发梢沾着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慢点走,地上滑。小雪伸手扶住辉子的胳膊。她的手掌温暖干燥,让辉子想起他们刚结婚时一起去爬山的情景。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总是不放心地牵着他的手。
回到家,辉子发现客厅里多了许多便利贴。冰箱上贴着按时吃药,茶几上写着多喝水,甚至连浴室镜子上都贴着小心地滑的字样。小雨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和妈妈怕你忘记,就......
我很喜欢。辉子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他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一个崭新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他们一家三口去年在植物园拍的照片。照片旁边工整地写着日期和地点,还有小雨稚嫩的笔迹:爸爸快点好起来。
康复的日子平淡而充实。每天早上,小雪都会准备好营养早餐;每个周末,小雨都会推掉同学聚会陪他复健。辉子开始学着享受这些曾被忽视的日常。他注意到小雪煮咖啡时喜欢哼歌,发现小雨写作业时会不自觉地咬笔头。
三个月后的复查日,医生惊讶于辉子的恢复速度。这简直是个奇迹,老医生推了推眼镜,不仅身体指标恢复正常,连脑部阴影都消失了。
回家的路上,辉子提议去趟超市。在生鲜区,他拿起一盒草莓——那是小雪最爱吃的水果。小雨偷偷告诉他,在他昏迷期间,妈妈每天都会买一盒草莓放在病房,因为听说草莓的香气能唤醒记忆。
那天晚上,辉子做了出院后的第一顿饭。简单的三菜一汤,却让小雪红了眼眶。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她夹起一块红烧肉,还是这么咸。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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