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I队与R本队的混双半决赛,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帷幕。
正如赛前所料,气氛与之前任何一场比赛都截然不同。
没有震耳欲聋的欢呼,没有激情四射的呐喊,整个球场,笼罩在一种近乎凝滞的、高度专注的静谧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SUI队的混双组合,罗曼·休伯特与艾拉·施耐德,如同从精密仪器中走出的部件。
他们身着剪裁合体的白色队服,动作间没有丝毫冗余,眼神冷静得如同覆盖着阿尔卑斯山脉的冰雪。
仅仅是站在网前,那股经由无数次胜利沉淀下来的、磐石般的自信便无声地弥漫开来。
猜边,SUI队选择了率先发球。
罗曼·休伯特的发球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没有格林那般爆炸性的力量,也没有F国选手那般华丽的技巧,但球的过网高度、落点、旋转,都稳定得令人心惊。
它精准地压在发球区的外角边线上,弹跳高度恰到好处,让接球者难以借力,也无法轻易抢攻。
真田稳健地将球回击过网,但回球的深度和速度都被微妙地抑制了。
艾拉·施耐德早已等在最佳击球点,她没有选择强势进攻,而是打出了一记角度同样刁钻、带着轻微侧旋的深球,直逼越前黎的反手底线。
比赛从一开始,就陷入了SUI队,预设的节奏。
每一拍都像经过精密计算,球在场上划出规律的、高效的轨迹,不追求一击致命。
却像不断收紧的绞索,耐心地挤压着对手的生存空间,等待他们主动犯错。
“简直像是在和两台机器打球……”看台上,丸井文太忍不住小声嘀咕,连泡泡糖都忘了吹。
“他们的失误率低得惊人。”柳莲二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移动,记录着每一个回合的数据,“非受迫性失误至今为零。”
第一盘比赛,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稳定性对抗中结束。
6-4,SUI队先下一城。
休伯特和施耐德,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是平静地走回休息椅,如同只是完成了一道既定的工序。
局间休息,越前黎用毛巾擦拭着汗水,呼吸因为持续的多拍拉锯,而有些急促。
她感觉自己的“谋势”仿佛打在了一团均匀分布的棉花上,找不到可以着力,突破的点。
对方的防守密不透风,进攻又总是落在最让人难受的位置。
“他们的节奏,像钟摆一样稳定。”她低声对身边的真田说,眉头微蹙。
真田拧开水瓶,递给她。“那就打断他们的钟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初,“用我们的节奏。”
他的话语简短,总是能点醒了她。
是的,不能陷入对方预设的持久战和稳定性比拼。
必须创造变数,哪怕冒着风险。
第二盘开始,轮到越前黎的发球局。她站在底线,深吸一口气。
她没有追求极致的速度或旋转,而是将球发向了艾拉·施耐德的反手位,落点比之前更浅,带着一个向上飘升的小动作。
施耐德稳健地跨步上前,准备用她标志性的双手反拍回击。
然而,就在球拍触球的瞬间,她细微地蹙了下眉——这个球的旋转和弹跳,与她预判的稍有出入。
她的回球依然过网,质量极高,但原本计划的压制性深球,变成了一个略带浮起的中场球。
机会!
几乎在施耐德回球出手的瞬间,真田的身影已如黑色的旋风般掠至网前!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个结果。
他没有丝毫犹豫,迎着自己半空中尚未达到最高点的网球,一记干净利落的凌空抽击!
“砰!”
网球如同出膛的炮弹,直接轰向了对方两人站位之间的空隙!
“15-0!”
干脆利落!打破了之前漫长的拉锯!
全场响起一阵压抑的低呼。
SUI队的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第一次掠过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罗曼·休伯特,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干得漂亮!”迹部景吾在看台上打了个响指,“就是要这样,打乱他们的齿轮!”
接下来的比赛,开始呈现出不同的风貌。
越前黎不再执着于寻找一击制胜的“谋势”,而是开始充当“节奏变速器”。
她用轻盈的放短球,将休伯特引至网前,又用带着强烈上旋的高球,调动施耐德到底线。
她的击球,不再追求绝对的精准,反而加入了一些,不规则的旋转和节奏变化,试图干扰对方,那种机器般的击球习惯。
真田则完美地扮演了“终结者”的角色。
他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豹,耐心等待着,越前黎创造出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一旦机会出现,他的“雷”或“火”便会以最果断的方式降临,追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分数。
他们的“同调”在这种动态的战术变化中运转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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