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课下课,樊义和后面一帮男生都凑上来想和新来的转学生交流感情。
樊义本来上课时候就暗戳戳想讲话,没想到杜明拙光明正大玩手机玩了一节课,让他叹为观止,根本没机会开口聊天。
期间年级主任巡课,路过窗边,杜明拙甚至和他友好的点了个头。要知道上一个偷偷摸摸玩手机被逮到的,已经回家反省一周了。
这人到底和年级主任什么关系?
杜明拙安分在教室待了一节课,回医生消息的间隙看了两眼黑板。
最大的感受是一个字,“热”。
热的人心里发慌。
热的人头晕脑胀。
别说书了,手机都看不进眼。
再加上物理老师在讲台上的不标准普通话,像把一只公鸭强行开嗓,反而催的人昏昏欲睡。
今天气温起码三十多度,杜明拙垂下眼看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没错,32℃。室内温度只高不低,两台挂式空调已经打到最低,但是屁用没有。
后门大敞开,门外吹进来点风,就连风的温度都比室内低。
不到一节课的时间,杜明拙已经把校服裤子挽到膝盖上面,领口的扣子扭开三颗,扭完顿了一下,又把最下面一个扣上了,短袖也抹到肩膀,恨不得把Polo衫款短袖穿成老头背心。
汗已经慢慢浸湿了后背,热气无孔不入。
今天杜明拙不是卷发,昨天的是他随手做的造型。今天头发的颜色依旧浅淡,像黑发在太阳光下的褐色,发型是时下大火的微分碎盖,校服被他穿出了高级感,往那一站就是校园文男主。
又是老牛装嫩的一天。
汗从鬓角流到下巴,滴到锁骨上,没入衣领。杜明拙抓了抓头发,形象全无,已经无限趋近村口避暑的老大爷。
终于挨到下课,杜明拙主动和同桌发起善意的对话,一边看向正前方的徐逢圆圆的脑袋,一边真诚地问:“同桌,你不热吗?”
樊义掀了掀校服,“热啊,那有什么办法,空调也不好使,受着呗。”
秦世恩阴阳怪气地插嘴,“市区来的人就是矫情,你是来学习的,来吃苦的,又不是来享福的,想享受回你们市区享。”
杜明拙挑了一下眉毛,“我不是市区来的,谁告诉你我是市区来的。”
“哦,那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你是市区来的,又说普通话,又嫌弃热的。”秦世恩毫无愧疚之心。
刘浩拿着水杯走了过来,“害哥们儿,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我们学校条件肯定比不上你们之前那样,但是你毕竟是来学习的,我们学校好学生多,上出来成绩高,做人嘛不能既要又要,要是嫌弃我们这个环境就别来呗。”
杜明拙把湿了的前额发往后扒了扒,“所以呢,为什么一定要热着学?在人类适宜的温度里不能学?犯法?”
刘浩被噎了一下,“有本事别来,你们来借读的还挑上了,还不是家里花十几万送来的。”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拿着空杯子出去打水了。
“别和他一般见识,不过也不怪他们,我们这边的人都觉得市区来的人,吃不了苦还不喜欢学习,刻板印象了,别理他们。”他们的对话声音并不小,前桌是班长张非逸,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一下,打着圆场。
樊义叹了口气,“害,没办法,这空调和抽盲盒一样,除了一楼纯理班的好用,楼层越往上越热,五楼到现在还是搬了冰块放教室里降温。”
杜明拙抽了抽嘴角,“还挺复古。”一边说着一边捻了捻指尖,“那空调不好使不报修?”
“得了吧,大家都一样,又不是开不了断电了,只是不凉快而已。而且老师来上课也没说什么,你没看上节课物理老师衣服都湿透了。”
半晌,杜明拙看到徐逢把头发拿到前面去,露出半截脖颈子,有头发被汗湿了,蜿蜒地贴在皮肤上。最后拿了卫生纸擦了擦汗。虽然只隔了三排,但是杜明拙5.2的视力让他看清了徐逢一举一动。
“别的不知道,反正门卫室和副校长办公室空调挺好用的。”杜明拙漫不经心说了一句不搭噶的话。
樊义忽然想起来什么,“哎对了,你住校不?”
杜明拙思考了一下,“我算走读。”(陪读)
樊义听到松了口气,这时候班长张非逸接话,“那你还挺走运的,幸亏你是走读,不然这一身汗都没法子洗澡。”
杜明拙皱眉,“怎么可能,宿舍没淋浴?再不济,公共浴室也没有?”
“想啥呢孩子,公共浴室一周开一次,小休时候开,就是周日下午加吃饭放两个小时。到时候还不一定有热水,公共浴室好像坏两周了,上一周只有冷水来着,我是用水壶打了壶热水,在厕所洗的。”
杜明拙忽然想到,徐逢昨晚明明第一次见到他,防备心又重,却主动和他说想买洗发水和沐浴露,想要洗澡,原来也是抓住机会,洗一次算一次。
“平常晚上十点放学,十点十五就得躺在床上,几个人排着洗漱上厕所,不抓紧点都来不及。到时候准时熄灯,外面还有轮班的班主任来来回回查,可能你没进过我们宿舍,门上有个透明玻璃窗子,但凡发现没上床的,或者讲话的,洗衣服的,上厕所的,吃泡面的,反正你就等着吧,不在床上你就死定了……”张非逸说的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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