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儿来啦~”菅言川焦急的在内院来回踱步,一见妻女的身影立刻提着袍角快步迎上,却被苏听晚眼疾手快拧住耳朵。
“夫、夫人!”菅言川疼得直抽气,却还偷瞄女儿,“为夫这不是听你的话,在内院静候……”
苏听晚轻戳着他的额头:“让你静候,没让你把青砖地踏出坑来!”天知道她费了多少口舌才拦住这老狐狸不去府门口丢人,上回女儿归宁,他可是直接搬了把太师椅就那么直挺挺坐在影壁前等,惹得同僚们笑话了半月。
但这个不是重点,“菅言川!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苏听晚一手叉腰,一手拧着菅言川的耳朵往屋内走看的菅絮安目瞪口呆,倒是翠柳和府内众多丫鬟见怪不怪的继续各忙各的。
“要不是你官位低微,我们安安何至于早早嫁人受这些委屈?”苏听晚越说越气,“你看看尉迟家那小子,连个庶女都敢骑到我们家安安头上!”
在菅絮安的记忆里,父亲是从七品县令一路做到正二品尚书的能臣,在户部衙门说一不二的人物。可眼下这位被揪着耳朵还赔着笑脸递茶的男人……
“夫人消消气,喝口茶润润喉。”菅言川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将青瓷茶盏捧到妻子面前。
苏听晚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重重搁在案几上:“喝什么喝!要不是你……”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菅言川点头如捣蒜,趁妻子不注意还偷偷朝女儿眨眨眼。
菅絮安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在现代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未见过父母这般打闹的温馨场面。原主记忆里那些被父亲偷偷带出府游玩的片段,此刻鲜活地浮现在眼前,五岁时父亲把她藏在公文箱里带出去看花灯,十岁时把她扮作小厮带她去猎场,就连及笄礼前夜,还冒险带她溜出城看了场流星雨……
“娘,”菅絮安忍不住出声,“爹能做到户部尚书已经很厉害了。”
“厉害什么厉害!”苏听晚瞪了丈夫一眼,“当年要是听我爹的话去兵部,现在早该……”
“夫人教训得是。”菅言川一本正经地作揖,“为夫这就去写请调奏折。”
苏听晚这才稍稍消气,甩袖往厨房方向走去:“我去厨房看看安安爱吃的饭菜做好没!这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菅言川,你给我好好反省!”
待妻子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菅言川立刻挺直腰板,一溜小跑到女儿跟前,哪还有半点尚书大人的威严?
“安安受苦了。”他心疼地摸摸女儿发顶,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锦囊,“爹给你出了几个主意,保管让尉迟家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菅絮安好奇地打开锦囊,里面竟是一叠小纸条。第一张写着:“建议一:在尉迟雄茶水里下巴豆,爹有特制无色无味款。”
“爹!”菅絮安手一抖。
“小姐,这个主意好!”翠柳双眼冒星星的附和道,“奴婢认识膳房的……”
“胡闹!”菅絮安扶额,赶紧看第二张,“建议二:找人在朝堂上参他一本,爹有御史门路。”
这下连翠柳都倒吸一口凉气。菅絮安颤抖着手展开第三张:“建议三:最稳妥。爹找个由头把他调去岭南喂蚊子。”
“爹……”菅絮安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好。
菅言川得意的眉毛一挑,一脸高深莫测:“只要那小子一走爹爹就立刻把你接回来!爹养你一辈子。谁让那小子敢欺负我闺女,喂蚊子都是轻的!”
菅絮安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自己八岁那年被隔壁尚书家公子扯了辫子。第二天那位公子就“意外”摔进荷花池,而父亲回家时手里把玩着一根可疑的钓鱼线......
“您可是户部尚书啊!”菅絮安压低声音,“这些主意传出去……”
“放心。”菅言川同样探过身小声道,“爹在刑部也有人。”说着又掏出个更精致的锦囊,“这些是温和点的法子……”
菅絮安刚要松口气,就听父亲补充道:“比如在他战袍里塞痒痒粉,在马鞍下放图钉……”
“老爷!”翠柳突然惊呼,“您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瓷瓶。
菅絮安眼前一黑,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离经叛道的表现都没引起翠柳丁点怀疑了,这位在外雷厉风行的户部尚书,在妻女面前尤其对女儿的教育简直……
“爹,您当年是怎么把娘追到手的?”她忍不住问。
菅言川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这个嘛……”
“菅言川!”苏听晚的声音突然从小厨房方向传来,“你又教安安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尚书大人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把锦囊往袖子里塞:“没有没有,我在教安安……呃……户部算账!”
菅絮安看着父亲慌乱的模样,突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这样鲜活的爱,这样滚烫的亲情,是她两世为人都不曾真正拥有过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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