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等人吓得头更低了。
“张威!”孙副主任厉声道,“身为队长,带头违反赛场纪律,恶意攻击他校教师,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记过处分一次!取消本学期所有评优评奖资格!校队队长职务即刻撤销!其他人,警告处分!校队禁赛三个月!都给我回去写深刻检查!明天交到我办公室!滚!”
张威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记过…取消评优…撤销队长…他完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倚仗,在顾屿那记五杀和沈知遥这个名字带来的后果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巨大的悔恨和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另一边,明江大学辅导员办公室。
沈知遥坐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正是江城理工校园论坛那个热帖的页面。她面无表情地浏览着,鼠标滚轮缓缓下滑,掠过那些对张威等人的谴责,也掠过对顾屿操作和回应的称赞。当看到顾屿那句“其他的,不重要”时,她的指尖在鼠标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桌面上放着一份刚送来的材料。她拿起最上面一张纸,上面是一个打印出来的老旧档案编号:【江理工-人事-1998-07-043】。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编号上,冰冷而专注,仿佛要将那串数字刻进眼底。张威那些恶毒的话语似乎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半分波澜,她的世界,似乎只被这个编号所代表的冰冷过去所占据。
办公室门被敲响。进来的是系主任,一位五十多岁、笑容和蔼的女教授。
“沈老师,听说今天江城理工那边出了点状况?他们有个学生口无遮拦,冒犯到你了?”系主任关切地问。
沈知遥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职业化的平静:“张威同学?赛场上的言论,系里已经收到反馈了。个人情绪宣泄而已,系里会按程序处理。谢谢主任关心。”她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系主任看她这副样子,准备好的安慰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帮孩子,打游戏打昏头了。你别往心里去。”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顾屿…就是今天打出五杀那个,也是你带的吧?小伙子不错,技术好,心态稳,赛后发言也很有分寸,给咱们系长脸了!校领导都知道了!”
沈知遥的目光终于从档案编号上移开,看向系主任,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顾屿同学?嗯,他平时表现还算稳定。”一句极其平淡的评语,听不出任何情绪。
系主任习惯了她的风格,也不在意,又夸了几句顾屿,便离开了。
办公室门关上,重新恢复寂静。沈知遥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张写着档案编号的纸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纸面。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她仿佛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所有的情绪都被深埋在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看到顾屿在那样巨大的压力下,用绝对的实力粉碎恶意,并说出“其他的不重要”时,心底深处某个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
苏晚晴定的庆功地点是一家颇有名气的音乐烧烤吧,氛围轻松热闹。巨大的屏幕上还回放着下午比赛的精彩集锦,尤其是顾屿那波五杀,引来阵阵喝彩。
王浩、李锐、陈星等人彻底放开了,啤酒烧烤,划拳笑闹,气氛热烈。苏晚晴坐在主位,姿态慵懒,手里晃着一杯冰镇柠檬水,看着闹腾的队员们,嘴角噙着笑意。她换下了白天的运动装,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那份张扬的美更具冲击力,吸引了不少周围的目光。她偶尔和邻座的队员说笑几句,眼神明亮,完全没有了赛场上的凌厉,更像一个掌控着欢乐节奏的女王。
顾屿坐在稍偏的位置,面前也放着啤酒,但喝得不多。白天的兴奋过后,一种淡淡的疲惫和更深的思绪涌了上来。沈知遥那清冷的身影和冰冷的办公室画面挥之不去。他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小遥”的头像安静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今天比赛赢了,打得很激烈。】
过了几分钟,没有回复。
他又发了一条:
【感觉有点累,但又有点…说不清楚。你还好吗?】
依旧石沉大海。
顾屿微微皱眉。这不太寻常。“小遥”虽然回复时间不定,但很少这样长时间没有音讯,尤其是在他说了“累”之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悄然爬上心头。是工作太忙?还是…遇到了什么事?他想起了张威那些恶毒的影射,想起了沈知遥在档案室门后的那声抽泣,心头莫名地有些发紧。
“喂!我们的MVP!发什么呆呢?”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她不知何时走到了顾屿身边,手里拿着两杯饮料,将一杯冰凉的果汁塞到他手里,顺势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怎么?五杀的余韵还没缓过来?还是…”她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点探究的意味扫过顾屿的手机屏幕,“在等哪位佳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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