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从那个被毛巾包裹着的方向传来。
科比的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耸动。那是一种极力克制,却最终失败的生理反应。不甘、委屈、愤怒、对自己的懊恼……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决堤。这是他进入NBA以来,第一次在队友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哭的不是失败,而是那种拼尽一切后,却被命运(或者说裁判)无情嘲弄的无力感。
本·华莱士换好了衣服,他默默地走到科比身边的座位坐下。他没有试图去扯下科比头上的毛巾,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用肌肉和怒吼表达一切的硬汉,只是伸出他那布满老茧和伤痕的、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拍在科比剧烈颤抖的后背上。
“啪…啪…啪…”
那声音沉闷而有力,在寂静的更衣室里回荡。那不是责备,不是催促,那是一种无言的陪伴,一种属于男人之间的、最原始也最坚实的支持——我在,我懂,我们一起扛。
毛巾下,科比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但肩膀的耸动依然持续。大本的手掌依旧稳定地落下,像一块沉重的、温暖的压舱石,试图稳住这艘在风暴中几近倾覆的年轻船只。
更衣室的灯光冰冷地照耀着,记录着这残酷的失败,也记录着这苦涩的成长。有些泪水,必须流出来。有些伤痕,必须暴露在空气中,才能结痂,成为未来铠甲最坚硬的部分。今夜,在明尼苏达科比·布莱恩特流下了不甘的泪水,而本·华莱士用他最沉默的方式为他撑起了一片不至于崩塌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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