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柔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她的手僵在空中,鬓角流出一滴冷汗。
这个人是谁?
手,女人的手…
难道是厉初昕,她回来了?
顺着那如青葱白玉般的指尖看过去,宁怀柔攥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的震惊程度比她想象见到厉初昕的表情还要惊愕。
厉栀!
她怎么会在这里?!
厉栀看着呆愣恐惧的宁怀柔,把她手里的纸条夺过,对着她说:“先换好你的衣裳,我们去其他地方聊。”
说罢她只身走了出去。宁怀柔反应过来后立马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手忙脚乱的捯饬着殿试要穿的衣裳,连腰带都没系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倒霉的,她又撞见了厉初昕。宁怀柔立马收拾好自己的衣着,本想假装镇定的没看见她,但是却被她拽住了手臂。
“怀柔妹妹,方才跑出去撞到了你,实在不好意思。”
厉初昕的话,与厉栀方才冷漠的眼神一直在宁怀柔脑海里相撞,她思绪乱的很,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甩开了厉初昕的桎梏。
“没关系。”宁怀柔眼神飘忽,嘴唇发白,“你先去换衣裳吧,我先走了。”
厉初昕见她神色不对劲还想在说几句,可宁怀柔却像个小偷一样落荒而逃。
她在外面巡视一番,终于在某棵树下面找到了厉栀的身影。
她快速跑过去,确认四周无人后,把厉栀按在树上,神色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给我。”
厉栀见她这副模样抬起手,宁怀柔却立刻防备起来:“你要做什么?”
厉栀不语,只是用手中的帕子擦干净宁怀柔脸上的汗。
她平静的说:“这个纸条我看过了。”
宁怀柔心如死灰:“那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你…打算怎么做?”
她苦笑着压下心中的惶恐,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厉栀摇头,轻声开口:“我不是你的敌人。”
宁怀柔眼里的警惕并没有松懈下来,她说:“难道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事?”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日才一早就暗示着我,原来你早知道我要栽赃陷害厉初昕,所以故意等着我吧?”
厉栀佯装受伤,拿出宁怀柔掉落的香囊,道:“这是你掉了东西,我准备还给你,没想到,却撞见厉初昕与监察御史对话的一幕。
她同监察御史说,里面那件衣裳小了,要拿出来换一件。
你说,若那衣裳被御史拿出来,恰巧又发现了你放进去的这张纸条,会发生什么?”
宁怀柔有些不可思议,她神色逐渐认真起来:“她会被责问,然后反咬说是我放进去的,可是我不会承认的…”
“你承不承认有什么意义?”厉栀摊开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御史们不傻,他们会比对字迹。”
“我说过,以你的能力你就算考不上状元,再不济也可以获得榜花,入朝为官。可陷害一事有辱斯文,品行低下,这样你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还会使你全家…”
后面的话厉栀不忍心再说下去。
还好她觉得宁怀柔的状态不太正常,她太单纯了,一有事情就摆在脸上,一看就是要去做坏事的模样。
于是厉栀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下了她的香囊,找借口跟了上来。
她其实并没有听见厉初昕与监察御史的对话,她听到的,是系统的。
她们正在考虑在进保和殿的那一刻,让纸条从身上掉落。这样事情便可以闹大,引发陛下龙颜圣怒,事实查清之后陛下会在盛怒之下降罪于宁怀柔,让她出不了兜着走,更会由于愧疚,让她在朝中谋取一份好差事。
可谓是一举两得。
上一世厉栀没有来宫里,也对科考殿试的事情没有兴趣,所以根本不知道宁怀柔犯了什么错,知道她的结果也是由于某一次宴会上某些女眷对这位才女的惋惜。
厉栀叹了一口气:“你被嫉妒气疯了头脑,所以才会连这个细节都忘记。”
宁怀柔的后背出满了凉汗。
对比字迹…
她突然惊觉后怕。有没有可能,那张写有他父亲注明的命题,不是他父亲写的。
而是有人故意用淀粉水写的字,故意让她看见,从而想到陷害厉初昕的方式。
由于那个淀粉水写的不清晰,又有父亲的着名,所以她要陷害厉初昕只能亲手写。
…所以早在她落笔的那一刻,就正式落入了那个人的圈套!
宁怀柔气的浑身发抖:“什么衣裳小了…我看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引我入局的人就是她厉初昕!”
“她…她真是好算计!”
殿试倒计时的钟声响起,厉栀将手里的纸条撕碎,交给了宁怀柔,严肃的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后面要怎么做,只能靠你自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宁怀柔将手中的碎纸揉成团,她咬破了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力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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