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栎被叶雪那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古怪眼神看得心底发毛,轻咳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叶雪缓缓收回目光。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们感情超越了友谊的界限。”
武栎:“???”
……
训练馆里,气氛有些压抑。
乔石的新机械臂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小臂外侧,一个暗色星辰环绕中央球体的精致图案蚀刻在表面,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郝强沉默地立在阴影里,目光紧紧盯着那条手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怎么样,很酷吧。”
乔石用故作轻松地的语气,率先打破沉默。
他主动举起机械手臂,五指灵活地张开又握紧,发出极其细微而顺滑的液压声。
金属拳锋捏合时带起劲风,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与灵活性。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再精密的机械也替代不了淬炼多年的血肉之躯。
对炼体者而言,身体残缺便意味着武道之途的终结。
十一年前异能尽毁,他仅剩炼体一路可走,如今却连这条路也……
十一年苦修,仿佛一场徒劳。
乔石将苦涩狠狠压进眼底,至少不愿在徒弟面前流露分毫。
但有些事,本就不必言说。
郝强的指节捏得发青,眼底暗流汹涌。
他刚刚才知道,师父终日缠满绷带的躯体下,竟是曾被奎山活生生剥去皮肉的惨状!而对方更在十一年前就废了乔石的异能!
郝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他骨子里就带着狼崽般的狠劲,睚眦必报是他的生存法则。
乔石是一个负责的师父,是郝强炼体一道的领路人。也被郝强划分为自己人的范畴。
奎山!
这笔债,他迟早要亲手讨回来,连本带利!
……
深渊魔界,血肉祭坛。
粘稠的血池翻涌着,不时有扭曲的面孔在血水中浮现又破灭。
奎山残破的半截魔躯浸泡其中,腰部断裂处疯狂滋生的肉芽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血肉精华,试图重组身躯。
这个过程缓慢而恶心。
奎山的喉咙中发出瘆人的嘶吼。他另外一半身躯,早已在灵武大陆被叶雪碾碎成渣。
如今全靠魔神赐予的一丝本源魔气维系着最后的存在。
魔神殿内。
魔君奎望竟卑微地跪伏于冰冷的地面,殿内弥漫的压抑几乎凝成实质。
纱帘无风自动,其后一道模糊却曼妙的女子身影。
她的声音透过纱帘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击碎了奎望最后的期盼。
“魔神,不愿见你。”
奎望的头颅更低了些,额角几乎触及地面,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
“血魔使大人,奎山魔子为魔神大业征战灵武大陆,如今重伤濒死,恳请魔神……”
“失败者,没有资格面见魔神。”纱帘后的声音毫无波动,“奎山折损在灵武大陆,是他实力不济。魔神能将他残躯带回,已是恩赐。”
奎望猛地抬头:“可是……”
“嗯?”
纱帘后的女子只是轻轻发出了一个音节。
一股无形却恐怖至极的威压瞬间降临,奎望只觉得浑身魔骨都要碎裂。
血魔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奎山若能靠自己的力量吞噬血池重生,或许还有价值。若不能……”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那就成为其他魔子进阶的养料吧。”
威压稍减,奎望艰难地喘息着。
血魔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
“与其关心一个失败者,不如想想如何攻破天渊防线。灵武大陆……魔神志在必得。”
纱帘后的身影渐渐淡去,留下奎望独自跪在殿中。
他缓缓起身,抹去嘴角的魔血,他最后望向血池的方向……
他早该清楚的。
在这深渊魔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真理。
失败者,等同于……没有价值。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魔子,一旦失去力量,也能被魔神舍弃。
他眼中最后一丝卑微的祈求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彻骨的明悟和更加炽烈的野心。
他转身,猩红披风在他身后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
殿外,浓郁的魔气如同实质般翻滚。
几名心腹魔将在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迹,纷纷敬畏地低下头,不敢多问一句。
奎望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魔界永恒昏赤的天空,仿佛能穿透层层空间,看到那遥远的世界壁垒。
“传令。”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所有血战魔军……即刻备战!”
“大人……我们……去向何方?”
奎望缓缓抬起手,指向虚空某一个方向。
“天渊防线。”
“去撕开灵武大陆的血肉!”
“让那些蝼蚁的哀嚎,成为吾兄重生的献祭!”
“魔神摒弃的……吾来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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