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端着刚切好的水果拼盘从后厨转出,淡紫色雪纺裙上的薰衣草刺绣随着步伐轻颤,裙摆扫过木质地板时,仿佛微风中摇曳的花朵。她特意将果盘里的车厘子摆成心形,在每颗车厘子中间还点缀了一小片薄荷叶,宛如镶嵌着绿宝石的红宝石项链。指尖还残留着薄荷的清凉气息,这是她特意用新鲜薄荷叶清洗果盘留下的。“江野先生,愿意的话,等菜时可以和我们说说你们的故事?” 她的笑容温柔而亲切,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岁月沉淀的善意,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关切。这些细纹是她多年来用心经营餐厅,与无数顾客分享故事留下的痕迹。她将果盘轻轻放在桌上,又贴心地为江野递上一张纸巾,“擦擦汗吧,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 纸巾上印着餐厅标志性的海蓝星 logo,柔软的触感仿佛在安抚着来客的疲惫。
古月已经转身进了后厨。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板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宛如撒落的星辰。他系紧靛蓝色粗布围裙,围裙上经年累月的油渍与褶皱里,藏着无数道美食诞生的秘密。那油渍是红烧肉的浓稠酱汁留下的印记,褶皱间似乎还沾着某次制作糖醋排骨时迸溅的酸甜汁水。
取出早上新宰的三黄鸡时,还能感受到禽肉余温,金黄的鸡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裹着一层琥珀。案板旁的竹篮里,整齐地摆放着几瓣大蒜,表皮微微发亮,似乎在等待着释放自己的香气;蒜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浮动,像是提前为这场烹饪盛宴奏响了前奏。竹篮边缘还挂着几片干枯的香草,那是上一次制作香草烤鸡时留下的,见证着厨房的日日夜夜。
刀刃划开鸡皮时,发出轻微的 “嗤啦” 声,像是冰层裂开的脆响,又像是沉睡的食材在苏醒时的呢喃。他手法娴熟地剔除多余的油脂,指腹轻轻按压鸡肉,感受着新鲜食材的弹性,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对食材的敬重。案板边摆放着青花瓷碟,里头盛着现切的九层塔嫩叶,叶片边缘泛着细微的锯齿,仿佛在等待与鸡肉谱写味觉乐章。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晶莹的光,为这场烹饪增添了一丝灵动。
“做三杯鸡,鸡肉要切成麻将块大小。” 他对着站在门口张望的秦宇解释,手腕翻转,刀锋利落,案板上很快堆起整齐的鸡肉块,“这样才能入味。” 说话间,一片香叶从竹编调料盒里滑落,正巧落在鸡块间隙,为这场烹饪序曲添上一抹绿意。调料盒里,八角、桂皮、花椒错落摆放,浓郁的香料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厨房氛围。
他拿起旁边的电子秤,精确地称量着即将放入的调料,确保每一份味道都恰到好处。秤盘上还残留着上次称量糖时的细小颗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连一旁闲置的陶制醋坛,都仿佛在静默中等待着为这道菜注入灵魂。醋坛表面有着岁月打磨的痕迹,坛口处还凝结着一圈淡淡的醋渍,那是多年来调制酱汁留下的印记。
另一边,江野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木质餐桌边缘刻着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岁月留下的密码。杯底的水渍在桌面晕开,倒映出他眼底晃动的光影。“我们在电竞训练营认识,她叫林夏,操作比我还狠。”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的木纹,指甲刮过一道凸起的伤疤,那是他们偷偷煮火锅时打翻酒精炉留下的。
“每次我状态不好,她就偷偷溜出基地。” 江野突然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陈年的温柔。他望向窗外飘落的梧桐叶,仿佛看见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抱着小电锅在宿舍楼下东张西望的模样。“她总说我的操作像凉透的三杯鸡,要重新回锅爆炒。米酒的甜,酱油的咸,还有九层塔的香……”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喉结在阴影里上下滚动。那年冬天的深夜,狭小的宿舍里腾起白雾,她被油烟呛得直咳嗽,却固执地守着冒热气的电锅,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后来我们进了不同战队,比赛成了仇人。” 江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迷彩纹桌布被揉出褶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旧的打火机,金属表面早已磨得发亮,“林夏” 两个字却依然清晰如昨。那是他们第一次夺冠时,她在夜市地摊刻的纪念品。窗外的风突然掀起他的袖口,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 —— 那是她比赛前硬给他系上的幸运符。
“上次决赛,我亲手淘汰了她的队伍。”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指节因用力攥住衣角而发白。玻璃窗外,梧桐叶扑簌簌落在他肩头,恍惚间像是那年她被淘汰后,从赛场飘来的纸巾碎片。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当年未说出口的道歉,打火机在指间翻转,火苗忽明忽暗,照亮他眼底潮湿的星光。
厨房传来爆香的声响。古月揭开粗陶油罐,琥珀色的香油如丝绸般倾泻入铸铁锅。这是他耗时半月制成的秘制香油 —— 头茬芝麻在竹匾里晒足七日,紫苏籽用石磨细细研磨,再经三重滤网慢滤,醇厚的香气里裹挟着阳光与草木的呼吸。姜片入锅的刹那,油锅迸出细碎的金芒,仿佛将秋日正午的暖阳都锁进了这一方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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