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蒸了。”古月掀开锅盖,卤汁的香气更加浓郁,带着股醇厚的酱香,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他把凤爪码进蒸笼,撒上辣椒粉和蒜末,红色的辣椒面像雪一样落在金黄色的凤爪上,白色的蒜末点缀其间,色彩鲜亮得像幅画。“最后这步是点睛,就像给车抛光,看着就精神。”他把蒸笼放进蒸锅,蒸汽很快就弥漫开来,在厨房的玻璃上蒙上一层白雾,模糊了窗外的树影。
王岛拎着个水桶走进来,里面装着刚钓的鱼,有鲫鱼还有两条小鲤鱼,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水滴在地板上形成蜿蜒的小溪,像条微型的河流。“老板,看看我今天的收获!”他把水桶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桶底的泥沙都震了出来,“晚上做个红烧鱼怎么样?我请客,就当给强子换换心情。”
李风眼睛一亮,啤酒肚挺得更高了:“正好配凤爪,今天要多喝几杯,不醉不归!”周强摆摆手,红色T恤被扯得更紧了:“我就不喝了,等会儿还得去找小马,再劝劝他。万一他是一时冲动呢?”
蒸笼的盖子被蒸汽顶得“咚咚”响,像有人在里面敲门。古月掀开盖子的瞬间,红油顺着凤爪的褶皱流淌,在瓷盘里积成小小的红池,香气像挣脱了束缚的野兽,瞬间占领了整个餐馆。他撒上一把葱花,翠绿的颜色点缀在金黄的凤爪上,像春天的草地开满了小花。“好了!”他把蒸笼端上桌,热气腾腾的凤爪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众人都围了过来,连门口的流浪猫都站起来,对着里面“喵喵”叫。
陈宇轩端着威士忌凑近,紫色丝绒西装的袖口沾了点卤汁,像不小心溅上的颜料。“这褶皱比我年轻时的喇叭裤还时髦,看着就有食欲。”他用象牙筷子夹起一只,放进嘴里轻轻一抿,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嗯,够味!比我在广东吃的还地道,酥烂脱骨,辣得恰到好处,后劲还带着点回甜,绝了!”
楚凝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凤爪就被烫得缩回来,黑色运动裤的裤脚沾了点红油,像朵不小心溅上的小红花。“跟我练舞的护膝一样,看着硬邦邦,其实软乎乎。”她对着手指吹气,眼睛却还盯着凤爪,像只馋嘴的小猫,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太香了,古月哥你这手艺,不去开大酒店可惜了。”
周强抓起一只凤爪,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辣得直吸气,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红色T恤的领口被汗水浸得更深:“就这嚼劲,比那破公司的承诺靠谱!”他一边啃一边说,凤爪的骨头被嚼得咯吱响,“小马要是在这儿,肯定跟我抢着吃,他最爱啃这虎皮,说越嚼越香,能品出层次感。上次我们俩,就着两笼凤爪,喝了三瓶啤酒,聊到半夜。”
李风吃得最快,面前已经堆了一堆骨头,像座小小的白骨山。啤酒肚上的T恤沾了不少红油,他却毫不在意,还用手背抹了抹嘴:“你也别太劝他了,人各有志。我表哥以前是老师,天天被熊孩子气,现在开网约车,挣得比以前多,人也胖了十斤,看着就滋润。”他拿起一只凤爪,往周强面前递了递,指甲缝里还沾着点肉沫,“多吃点,吃完了哥陪你去找他,不管怎么样,兄弟一场,总得送送他。”
正说着,门口的铜铃叮当作响,穿蓝色快递服的马磊推门进来,头盔上还沾着雨水,应该是刚下过一阵小雨。手里攥着个包裹,上面印着“易碎品”的标识。“周哥的快递,顺便来蹭口饭。”他把包裹放在桌上,蓝色的工牌在胸前晃悠,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和现在晒得黝黑、穿着工装的他判若两人。
马磊看见桌上的凤爪,喉结明显地动了动,像有只小老鼠在喉咙里跑。指甲缝里还沾着快递单的纸屑,指关节因为常年搬运东西,显得有些粗大。“以前总跟周哥说,您这儿的凤爪比公司食堂的红烧肉香,今天可算赶上了。”他在周强旁边坐下,拿起一只凤爪,动作有些生疏地啃起来,大概是很久没这么悠闲地吃过东西了,“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送快递天天跑,吃饭都跟打仗似的,有时候就在路边啃个馒头,风一吹满嘴沙。”
“怎么样?累不累?”周强看着他晒黑的皮肤,以前白皙的手腕现在黑了好几个度,冲锋衣的拉链忘了拉,露出里面的红色T恤,“上个月挣多少?够不够房贷?不够哥给你凑点。”
马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眼角还带着点笑纹:“累是累点,但时间自由,不用看老板脸色。上个月挣了一万五,比以前多三千呢。”他掏出手机,点开行程图,上面密密麻麻的路线像张蜘蛛网,“你看这路线规划,比验车流程还讲究效率,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每个小区的快递柜,哪个单元的电梯经常坏,我门儿清。”
林悦凑过来看手机,卡通卫衣上的“干饭魂”差点蹭到屏幕上,她赶紧往后缩了缩:“哇!你这路线跟我们实验室的分子结构图似的,太规整了!比导航还厉害。这算法,熵值肯定特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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