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水县的夜色裹着晚夏的余温漫进客厅时,红酒杯里的酒液还泛着细碎的光。王志昊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红酒杯还剩一口红酒,他摇了两圈,就一口干了杯中酒,起身把杯子放到餐桌上,张岚正在收拾餐桌,清洗餐具。
王志昊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拨打刘亚澜的电话:“昊哥,你好,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来她清脆的声音,带着欣喜的口吻。
“亚澜,想请你帮个忙。” 王志昊把周欣民阳奉阴违、李县长推诿扯皮的事说了一遍,“需要市电视台来做个‘乡村振兴示范镇整改’的专题报道,重点拍整改的难点和进展,顺便‘问问’周欣民文旅局的推进情况 —— 张姐说,媒体监督比咱们自己催管用。”
“没问题!” 刘亚澜的声音瞬间精神起来,“这种敷衍了事的干部就该曝光!我明早找台长汇报一下就带团队过来,11点左右就能到青宁,你先跟李县长打个招呼,就说市台要做深度报道,重点宣传青宁的乡村振兴成果,他肯定愿意配合。”
挂了电话,王志昊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他知道,刘亚澜是个聪明人,报道的 “度” 她能拿捏准 —— 既给周欣民施压,又给李县长留面子,毕竟以后还要在县里工作,不能把关系彻底搞僵。
张岚刚收拾完餐桌,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走过来,粉色丝织短裙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发梢还沾着几缕水汽。
“别愁了,” 她把西瓜递到他手里,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办法都给你想好了,剩下的就是一步步做,急也没用。”
王志昊咬了口西瓜,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暖意。他抬头看着张岚,她正弯腰收拾茶几上的酒瓶,领口垂下的弧度显露温柔跳动的玉兔,那魅惑的光景,紧紧吸引着他的目光,一阵痴呆后,他喃眤道:“张姐,” 他轻声说,“要是没有你,我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岚直起身,坐在他旁边,沙发微微下陷。“你呀,说什么呢?” 她笑着挽着他的臂膀,“你心里有我这个姐,想着我,有事找到我,我帮你出出主意,不是应该的吗?”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你刚上任就遇到这么多糟心事,那些老油条就是欺负你根基浅。”她的眼神逐渐凝重,“志昊,你知道青云县的圈子情况吗”
王志昊愣了一下:“我不太清楚,张姐,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跟我好好说说吧。”
张岚喝口水,平静的说:“你刚到县里,没摸清‘县府大院’的水有多深——青宁县的圈子可不是只在政府班子里,县委那边的派系才是核心,你得先把这盘棋看明白,不然迟早栽在‘本土派’手里。”
王志昊心里一紧,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膝盖上:“张姐,你快跟我详细说说,县委和政府的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只知道周欣民听李县长的,其他的根本摸不着边。”
“青宁县的势力盘根错节,但核心就三股,且都牵扯着县委、政府两套班子,” 张岚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指尖在杯沿划出清晰的弧线,“第一股是以县委书记秦易署为核心的‘实干派’,这是近几年才硬起来的势力。秦书记是三年前从省委党校下派的,带着‘搞活乡村振兴’的任务来的,为人刚正,最恨‘躺平混日子’。他的核心班底很明确:纪委陈舒然书记,是他一手从市里调来的,专查‘不作为、乱作为’;组织部长林建军,跟秦书记是老搭档,选人用人只看‘能不能干事’,不看‘是不是本地人’;还有常务副县长周明,虽然是本土干部,但一直看不惯‘本土派’的官僚作风,主动靠向秦书记。”
她抬眼看向王志昊,语气加重:“你知道秦书记为什么力挺你当副县长吗?不仅因为你在云栖镇的政绩,更因为他想在县政府安插‘实干派’的钉子——李益满县长把持政府班子多年,秦书记需要一个能干事、敢破局的年轻人,帮他推乡村振兴的盘子。上次刘思承的案子,陈舒然敢硬查,就是秦书记在背后撑着,不然‘本土派’早闹翻天了。”
“那‘本土派’呢?” 王志昊追问,手里的西瓜籽不自觉地捏碎。
“第二股是以李益满县长为核心的‘本土派’,这是青宁最老牌的‘地头蛇’势力,盘根错节了二三十年,” 张岚的语气带着点鄙夷,“李县长是土生土长的青宁人,从公社文书熬到县长,身边全是‘自己人’:县委副书记赵卫东,是他的老部下,分管党群,手里握着不少基层人脉;县政协主席孙启明,跟他是发小,政协虽不管事,但能串联起县里的老企业家、老村干部;文旅局局长周欣民,更是他的‘铁杆’,文旅局这十几年就是‘本土派’的‘钱袋子’,不少文旅项目都给了李县长的连襟、周欣民的亲戚。”
“这一派的核心就是‘保利益、稳位置’,” 张岚补充道,“他们不反对搞乡村振兴,但必须由‘自己人’操盘,利益得留在圈子里。你在云栖镇搞中草药种植基地、雅清养颜霜加工,没给‘本土派’分一杯羹,周欣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次示范镇整改,他敢敷衍你,就是有李县长、赵副书记撑腰,你一个‘外来户’动不了他——毕竟你提名副县长时,赵卫东在县委常委会上就明着反对,说你‘太年轻、不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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