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宝把豫章的事情处理好后,就想起了被西域商队刺杀的方辣师长……他是钱元宝起事初期在芙蓉湖中小山上收服的,是一开始就跟随自己的元老了。
钱元宝下令,要等自己回去亲自送他最后一程。回到吴郡的那天,天无一丝风,鹅毛大雪漫天倾覆,天地间一片素白寂寥,唯有回城的马蹄踏碎积雪,笃笃声响在空寂中格外清晰。
吴郡城五里外,朱武、杨林、杨志、萧让四人身着白衣,早早的在路两旁候着了。钱元宝看到后,也翻身下了战牛。表情凝重的望了望四人,摘下了那顶他一直戴着的草帽。
“孤的白衣呢!孤要为孤的好兄弟,赤血军陆军第三师师长,方辣送行!”钱元宝圆瞪着眼,面朝吴郡城门方向,大喊了一声。
一旁的四人纷纷双眼通红,抱拳拱手,但是却没有一人递上白衣。还是萧让开口劝:“王上!您乃芙蓉国之主,身系万民安危,怎可轻着素服自贬身份?此不合礼制且伤龙体!方师长在天有灵,亦不愿见王上为他损及安康啊!”
“什么礼制!什么身份!孤只知道,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孤而去啦!孤悲伤啊!”
朱武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于是提前准备好了一块白布,亲自帮他系在臂膀上:“王上息怒!臂膀系白既表哀悼,又不违礼制、不伤龙体,方师长泉下有知,定感王上兄弟情深!”
钱元宝的眼神,除了哀伤还透露出了一丝的杀意:“那些西域商人,还没有抓到吗?”
杨林作为采菱人总管,这件事当然是要由他来做,但他此时的表情瞒不过任何人:“禀王上……臣……”
“好了……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件事日后再说吧。都随孤前往吴郡,送方辣师长入土为安!”说完后,就这么走向了五里外的吴郡。
吴郡城郊义士冢前,雪压松柏,素幡低垂。方辣灵柩停于青砖祭台之上,覆以赤血剑莲旗,两侧列着赤血军士兵,皆披麻戴孝,肃立如松。钱元宝臂系白布,缓步上前,亲手执香三炷,躬身祭拜,雪沫落满肩头竟浑然不觉。
祭台上,陶鼎燃着柏木,青烟袅袅,萧让诵读诔文,历数方辣师长征伐之功,声泪俱下。钱元宝按晋制行“三献”之礼,以清酒奠地、黍米献祭,而后抚着灵柩,沉声道:“兄弟啊!数月前,你与孤对饮时,孤曾答应让你日后做军部副部长……不想今日再见,已是阴阳两隔……孤必为你报仇,护芙蓉国周全!”
礼官高唱“起灵”,士兵抬棺缓行,钱元宝率朱武等人步行相送,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沿途百姓自发披素,焚香路祭,哭声与风雪交织,尽显军民对这位沙场勇将的感念。灵柩入土时,钱元宝亲自挥铲覆土,冻土与白雪交融,如泣如诉。
丧葬之事结束后,钱元宝独自一人坐在方辣的陵墓旁,抱着一坛酒,整整坐了一个时辰。他自斟自饮时,再一次想起了那些个战死沙场的兄弟们。
想起了为了掩护他撤离而牺牲在木桥旁的全力兄弟,想起了拼尽全力战死在东阳郡的高虬,想起了一场又一场战斗中,死战不退的赤血军烈士们……
回到易民城后,钱元宝带着一众文武官员开了个会,主要为了两个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他准备在吴郡城外,建一个忠烈陵园,陵园中造一个忠烈台。
“好了,我来说说我的想法……方辣、全力、高虬这些兄弟,为芙蓉国流尽最后一滴血!建忠烈陵园与忠烈台,一是让烈士魂有所归、名留青史,二是让百姓日日见之、铭记恩德,教子孙后代皆知爱国护邦,不负英烈牺牲!”
钱元宝说完,朱武表示赞同,补充:“王上此策深谋远虑!诸多烈士或尸骨无存、或埋骨他乡,可设衣冠冢入陵园,将其姓名、籍贯、功绩刻于忠烈台,既全‘入土为安’之礼,又供后人瞻仰。再派专人每日洒扫管护,常年开放,让百姓随时可祭拜追思,爱国之心自会愈发醇厚!”
杨志立马点头赞许:“朱武部长此言甚好,洒家第一个赞同。”在场众人纷纷附和。
财部部长小旋风柴进站起身来:“王上、朱部长所言极是!建陵护陵所需钱粮,财部全力拨付,绝不误了英烈安魂、教化民心之事!”
“不……”钱元宝态度坚决:“此乃国之大事,不能有财部全担……民生、基建、军事三个方面的花销已然足够大了,这一次,我有一个想法。我出一半,敌人出一半。”
萧让微微皱眉,随后立马想通了,但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王上所说的敌人,莫不是西域?离此八千余里呀,这……”
听到萧让的话,即便是武大郎也皱起了眉头,他稍微思索一下后站起身来:“王上……西域路途遥远,且敌踪难寻,这般‘让敌人出钱’怕是难以实现,还请王上三思,另寻稳妥之法!”
另一边,杨林也站起身来:“王上,西域诸国建立沙海联盟,虽然此时正与鲜卑王的宝帐王国作战,但依旧是战力不可小视……况且,芙蓉国若是要派人去西域,上中下三路皆有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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