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宁那番在坤宁宫掷地有声的“变卖嫁妆、捐饷助军”的宣言,如同插上了翅膀。
在她尚未回到寒王府时,就已传遍了京城的权贵圈层。
引起的震动,不亚于北境惨败的消息本身。
寒王府,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君墨寒眉宇间的凝重。
当他听萧战复述完李晚宁在皇后面前的应对时,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激赏,随即化为一种深沉难言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在他被朝堂围攻、陷入被动之时,他的王妃会以这样一种决绝而高明的方式,为他,也为寒王府,杀出一条血路。
“她真是……这么说的?”
君墨寒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千真万确,王爷。”
萧战语气中也带着敬佩,“王妃娘娘此举,不仅彻底化解了皇后的刁难,更是将了东宫一军!”
“如今京城都在议论,太子殿下卡着国库粮草不发,而寒王妃却要变卖嫁妆助军,高下立判!”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李晚宁裹着一身寒气,却带着一脸从容走了进来。
她解下披风,露出清丽绝伦的面容,目光平静地看向君墨寒:“王爷,我回来了。”
君墨寒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半晌,才低声道:“委屈你了。”
他指的是她在皇后面前不得不做的委屈姿态。
李晚宁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冰雪初融:“与王爷和北境将士面临的困境相比,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况且,演戏嘛,总要逼真些才好。”
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在坤宁宫那场不见刀光剑影的厮杀,不过是喝了一杯茶般寻常。
“你的计划,可行吗?”
君墨寒切入正题,语气严肃,“变卖嫁妆,并非小事,且数额巨大,短时间内如何筹措?”
“王爷放心。”
李晚宁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京城简图,手指在上面几点划过。
“我陪嫁的田庄、铺面,大多位置优越,变现不难。更重要的是,我们之前通过玲珑阁暗中布局的商路,已经初步打通了江南与北地的渠道。”
“我们可以用这部分资金,优先从江南富庶之地采购粮草,通过商路秘密北运,既能避开太子的耳目,速度也比朝廷调拨更快!”
她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至于号召民妇富商捐饷,更是一步妙棋。”
“只要我们寒王府带头,我再以王妃身份出面倡议,那些本就看好王爷,或是对太子不满的势力,必然会响应。”
“这不仅是筹集军饷,更是凝聚人心,向天下展示,谁才是真正心系江山社稷之人!”
君墨寒听着她条理清晰、步步为营的计划,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她不仅想到了解围,更想到了借此机会壮大自身,打击对手!
这份眼界和魄力,远超朝堂上那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庸碌之辈。
“好!就依你之计!”
君墨寒斩钉截铁,“需要王府如何配合,你尽管吩咐萧战和府中众人!”
“首要之事,是明日开设粥棚。”
李晚宁道,“此举既能安抚流民,稳定京城人心,更是我们‘捐饷助军’计划公开亮相的第一步,必须办得漂亮,办得声势浩大!”
翌日,寒王府大门外,粥棚早早支起。
李晚宁并未坐在府中指挥,而是亲自到场,一身素净衣裙,未施粉黛,却难掩绝色。
她亲自为排队等候的流民盛粥,询问疾苦,态度温和,毫无亲王正妃的架子。
这一幕,被无数百姓和有心人看在眼里。
寒王妃变卖嫁妆助军、亲施粥饭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与她昨日在宫宴上的惊艳才华、在皇后面前的铮铮铁骨交织在一起,塑造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有才、有德、有胆、有识!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暗卫呈上来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寒王府外粥棚的盛况,以及京城舆论的转向。
他久久沉默,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变卖嫁妆……亲施粥饭……号召捐饷……”
皇帝喃喃自语,眼中神色复杂难明,“朕这个儿媳妇,真是不简单啊。老四(指君墨寒)……倒是娶了个贤内助。”
一旁侍立的大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皇后娘娘那边似乎余怒未消,您看……”
皇帝冷哼一声:“皇后?她除了会耍些后宫妇人的手段,还能做什么?”
“如今北境危急,正是需要凝聚国力之时,寒王妃此举,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
“传朕口谕,嘉奖寒王妃李氏,深明大义,为国分忧,赐东珠一斛,锦缎百匹,以示旌表!”
这道嘉奖口谕,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皇后和太子的脸上!
东宫内,太子君墨霆得知皇帝嘉奖李晚宁的消息,气得砸碎了最心爱的白玉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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