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长带着两个身手好的战士，背着炸药包往楼顶爬，楼梯早就被炸得不成样子，他们只能踩着裸露的钢筋往上挪，脚下是几十米深的楼底，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吴邪则带着其他人在窗口警戒，日军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进攻变得更加疯狂。
地下通道的浓烟散去后，又有日军钻出来，这次他们学乖了，举着盾牌往前推进，子弹打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手榴弹！”吴邪喊着扔出一颗，手榴弹在盾牌阵中间炸开，虽然没伤到多少人，却把盾牌震得东倒西歪。
趁这个空档，几个战士端着刺刀冲上去，与日军绞杀在一起，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骨头断裂声混在一起，像地狱开了闸。
吴邪的刺刀捅进一个日军的小腹，拔出时带出一串血，他刚想转身，就感觉后背被猛地一撞，回头一看，是个戴着钢盔的日军从侧面扑过来，他下意识地用枪身格挡，对方的刺刀却划开了他胳膊上的旧伤，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半个袖子。
就在这时，楼顶传来一班长的吼声：“团长！就位了！”
吴邪忍着疼，抬头往楼顶看，只见三个巨大的炸药包被绳子吊着，悬在楼顶边缘，像三颗随时会落下的雷。
等炮艇再靠近点！
他吼着回应，同时一脚踹开眼前的日军，“所有人撤到内侧房间！快！”
战士们边打边退，日军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冲进弹药库。
吴邪最后一个撤退，他拉响了一颗手榴弹，往日军堆里一扔，借着爆炸的掩护冲进内室，反手关上了厚木门。
“放！”他对着楼顶方向大喊。
楼顶上，一班长砍断了绳子。
三个炸药包像黑色的流星，朝着最近的一艘炮艇坠去。
几乎就在同时，炮艇的舰炮也再次开火，炮弹呼啸着击中楼顶，整栋楼猛地一跳，吴邪感觉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等他回过神来，只闻到浓烈的火药味。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窗口，只见那艘炮艇的甲板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正缓缓往江下沉。
另外两艘炮艇吓得赶紧往后退，舰炮也停了。
“炸中了！炸中了！”战士们欢呼起来，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吴邪靠在墙上，看着那艘燃烧的炮艇，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烈，照在江面上，把火焰映得通红，像一条燃烧的蛇，在浑浊的江水里慢慢蜷起身子。
但战斗还没结束。
地下通道里的日军还在嚎叫，远处的炮艇只是暂时退了，而他们的弹药，已经不多了。
吴邪抹了把脸，抓起地上的步枪，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喘口气，下一波，该咱们冲了。”
战士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在给枪上膛，有人在包扎伤口，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着和江面上一样的火。
吴邪知道，只要这火不灭，这栋楼就还站着，他们就还能接着打下去——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把脚下的土地，焐热了再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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