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北荒原的风突然停了,空气像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吴邪站在指挥部的观察口,望远镜里,日军先头部队的三十辆九七改坦克正碾过枯黄的草甸,履带卷起的尘土在车后拖出长长的尾巴,像一群移动的铁壳子。
最前面的坦克离雷区只剩五十米,车长正从炮塔里探出头,举着望远镜观察前方——他看到的是一片看似平坦的荒原,草皮下三厘米处,是足以撕碎履带的反坦克地雷。
“就是现在!”吴邪猛地按下手里的引爆器。
“轰——!轰——!轰——!”
连续十五声巨响在荒原上炸开,大地剧烈震颤,观察口的玻璃都嗡嗡作响。
最前面的五辆坦克瞬间被火光吞没,履带被炸断的钢铁碎片像飞刀般四散飞溅,其中一块竟飞过百米距离,“哐当”一声砸在指挥部的铁皮屋顶上。
后续的坦克慌忙刹车,却为时已晚。
第二波地雷被前冲的惯性触发,又有七辆坦克瘫痪在雷区,炮塔歪向一边,像被打断脊梁的野兽。
幸存的坦克试图后退,却被瘫痪的同伴挡住去路,在原地乱转,履带碾过同伴的残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重炮营,目标雷区后方的日军步兵集群!”吴邪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阵地后方的二十门加农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的橘红色火舌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炮弹带着尖啸掠过头顶,在日军步兵群里炸开,黑色的烟柱接连升起,将冲锋的队列撕开一个个缺口。
断肢和枪支被气浪抛向空中,又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混着血的尘土。
日军步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打懵了,冲锋的队列瞬间溃散。
有的趴在地上,被炮弹掀起的泥土埋住半截身子;有的往坦克残骸后躲,却被随后落下的炮弹连人带车炸成碎片。
一个日军少佐举着指挥刀试图重整队伍,刚喊出半句话,就被一颗流弹击中眉心,指挥刀“当啷”落地,在地上转了几圈。
战壕里的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M1加兰德差点掉在地上。
老兵们照着他们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傻看啥?准备打步兵!”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引擎的轰鸣,几十架日军九六式轰炸机和战斗机冲破云层,机翼下的航弹闪着黑亮的光,像一群秃鹫朝着阵地俯冲而来。
“防空警报!”阵地上响起刺耳的哨声。
“飞行大队,给我把它们打下来!”吴邪对着对讲机怒吼。
沈阳机场的三十架P47战机早已升空,沈玉薇驾驶长机,带着编队像银色的箭般迎上去。
一队跟我冲散他们的队形,二队专打落单的!她猛推节流阀,战机瞬间加速,机头对准一架俯冲的轰炸机。
P47的机炮“咚咚”作响,曳光弹像红色的鞭子抽向轰炸机的机翼。
那架九六式的右翼被击中,引擎冒出黑烟,摇摇晃晃地偏离航线,最终一头扎进荒原,爆出一团火球。
“打得好!”耳机里传来队友的欢呼。
但日军战机的数量占优,且悍不畏死。
六架轰炸机突破拦截,朝着重炮阵地俯冲而下。
沈玉薇急得眼角发红,猛地拉升战机,从一架轰炸机的腹下掠过,机炮扫射其机舱——日军投弹手被打成筛子,航弹提前脱落,在阵地前百米处爆炸。
“快躲!”沈玉薇对着对讲机大喊。
重炮营的士兵们纷纷跳进掩体,航弹在炮群中炸开,两门加农炮被气浪掀翻,炮轮滚出老远,炮手们的尸体被抛到空中,又重重砸在炮管上。
硝烟中,一个断了腿的炮手拖着伤腿爬向炮位,想把炮口重新对准天空,却被第二波轰炸吞没。
“老子跟你们拼了!”高射炮阵地上,炮手们怒吼着调整仰角。
88毫米高射炮的炮弹呼啸着冲向天空,一架轰炸机的尾翼被击中,像断线的风筝般旋转着坠向地面,在荒原上砸出个巨大的烟坑。
地面上,日军的残余坦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辆九七改撞开瘫痪的同伴,带着十几名步兵冲向战壕。
“打!”老兵们嘶吼着扣动扳机,M1加兰德的枪声清脆而密集,像炒豆子般连成一片。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胸前爆出血花,像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雷区后方,日军的后续部队正在集结。
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带着参谋们躲在一辆装甲车后,举着望远镜观察阵地,脸色铁青。
“命令工兵排雷,步兵联队交替掩护,必须在天黑前突破防线!”他对着对讲机咆哮,声音因愤怒而变调。
工兵们背着扫雷器,趴在地上一寸寸向前挪,金属探测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但他们刚清理出一条窄道,就被战壕里的机枪扫倒,尸体趴在雷区上,成了新的“标记”。
“让装甲团上!”吴邪看着日军的动向,对着对讲机下令。
二十辆虎式坦克从侧翼的掩体里冲出来,履带碾过冻土的声音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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