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江的冰层在炮声中震碎,裂缝像蛛网般蔓延。
日军第五军的先头部队踩着尚未冻实的江面冲锋,黄色军装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眼,密集的队列像条蠕动的黄蛇,朝着新一军的阵地扑来。
吴邪站在松江对岸的观察哨里,望远镜里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
日军的重炮群正在江对岸架设,炮口的寒光透过薄雾闪烁,运输船在下游的冰窟窿处卸载坦克,履带碾过碎冰的咯吱声隔着江风都能听见——这是关东军调集的主力,整整五十万兵力,带着复仇的疯狂,要在两江之间跟新一军决一死战。
“军长,左翼发现日军骑兵联队!”通信兵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军帽上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大约三千人,正沿着嫩江支流包抄过来!
吴邪放下望远镜,指尖在结冰的观察台上划出白痕:“让李大胆的装甲团派一个营去拦,告诉他们,别让骑兵靠近主阵地,用履带碾也要把他们碾碎在冰面上。”
装甲团的三十辆坦克很快轰鸣着冲向侧翼,履带卷起的雪沫子像白色的狼烟。
李大胆的指挥车冲在最前面,他打开舱盖,举着望远镜狂笑:“小鬼子的马再快,能快过咱们的履带?”
话音未落,主炮已经对准骑兵队列开火,穿甲弹在冰面上炸开,掀起的冰碴子像霰弹般横扫,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掀飞,血雾混着碎冰在空中弥漫。
几乎同时,松江对岸的日军重炮群开始反击。
上百门野炮弹炮的炮弹呼啸着越过江面,砸在新一军的阵地前沿,冻土被掀起巨大的泥块,积雪混着弹片飞溅,临时搭建的掩体像玩具般被撕碎。
一个新兵刚钻进防空洞,炮弹就在洞口炸开,气浪将他掀飞出去,军靴上还沾着洞壁的冻土。
“炮兵营,压制射击!”赵龙的吼声在电台里炸响,他的指挥所在刚才的炮击里塌了半边,军大衣被弹片划破,渗出血迹。
新一军的三百门加农炮立刻怒吼,炮弹在日军炮群里炸开,黑红色的烟柱此起彼伏,一门正在装弹的日军榴弹炮被直接命中,炮管像麻花般扭曲,炮手们的残肢挂在旁边的炮架上。
嫩江主战场,日军的步兵集群开始冲锋。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三八式步枪的枪声稀稀拉拉,却挡不住潮水般的攻势。
杨森的第六师负责正面防御,老兵们趴在战壕里,等日军进入百米范围才扣动扳机,M1加兰德的连射声像炒豆般密集,冲锋的队列瞬间倒下一片,黄色军装的尸体在雪地上叠成了小山。
“扔手榴弹!”杨森举着缴获的日军指挥刀嘶吼,他的棉军装被流弹打穿了个洞,却浑然不觉。
战壕里飞出成片的手榴弹,在日军队列里炸开,黑色的硝烟中,断肢和枪支被抛向空中,侥幸没被炸死的日军趴在地上,被后续冲上来的同伴踩在脚下。
松江侧翼的战斗更为惨烈,周卫国的第七师遭遇了日军的坦克集群,三十辆九七式坦克碾过冰面,炮塔上的机枪疯狂扫射。
周小静带着女子亲卫团埋伏在冰窟窿附近,等第一辆坦克靠近,她猛地按下起爆器,冰层“咔嚓”一声断裂,坦克瞬间陷入冰窟,炮塔在水面上晃了晃就没了踪影。
“就是现在!”周小静大喊着跃出掩体,队员们扛着火箭筒冲出,“轰”“轰”几声,又有两辆坦克被击中履带,瘫痪在冰面上。
日军坦克手刚爬出舱门,就被消音手枪击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碎冰。
一个队员被坦克机枪扫中肩膀,鲜血浸透了作战服,却咬着牙将最后一发火箭弹送进日军坦克的发动机舱。
战斗打响的同时,东北各地的抗日武装也动了起来。
通化的山林里,抗联的张老汉带着三百多队员袭击了日军的补给站。
他们趁着夜色摸进去,用斧头劈开仓库的锁,扛着粮食和弹药就往山里撤,临走时还放了把火,熊熊大火照亮了半个夜空。
日军的守卫队追出来时,踩中了他们埋下的土雷,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黑龙江的几个县城里,学生自卫队联合工人武装,突然占领了日军的宪兵队。
他们用缴获的机枪封锁街道,在城墙上挂起“还我河山”的标语,吓得伪县长连夜带着家眷逃跑。
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兵,白天还在给新一军写慰问信,晚上就拿起了枪,虽然手还在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些骚扰像无数根细针,扎得日军坐立难安。
关东军司令部每天都能收到几十封告急电报:“通化补给线被切断” “一个个县城失守” “运输队遇袭”……梅津美治郎气得摔碎了指挥刀,却抽不出更多兵力去围剿——五十万大军被死死拖在两江战场,抽掉一个联队,防线就可能出现缺口。
“让各县的伪军自己想办法!”梅津美治郎对着电话嘶吼,告诉他们,守不住县城,就剖腹谢罪!
可伪军哪里敢拼命,他们要么敷衍着放几枪就缩回据点,要么干脆带着武器投奔抗日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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