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7月10日,复工DAY29(驻扎泉县调查DAY10),上午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SCI临时调查处的窗台,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莉莉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肿印记,眼底却燃着比上次更盛的怒火。
“你们骗人!全是骗子!”她将那张纸狠狠拍在桌上,纸张散开,露出“花卉市场铺面租赁报价单”的字样,“说好的手续齐全、价格合理?这租金比鲁宅贵了三倍还多,我根本租不起!你们就是故意耍我!”.
她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着在场的调查员,声音尖利得刺耳:“之前说得冠冕堂皇,让我去花卉市场,结果根本就是让我知难而退!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开花店,就想看着我笑话!”
张梅紧随其后追进来,拉着她的胳膊急得满脸通红:“莉莉,你冷静点!租金可以再谈,咱们再找找便宜的……”
“谈什么谈!”张莉莉猛地甩开她的手,怒吼道,“我早就问过了,最便宜的铺面都要我半年积蓄!你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把我从鲁宅赶走,又给我指一条走不通的路!”
她冲到之前放物证的架子前,抬手就要去掀上面的文件,被旁边的调查员及时拦住。“放开我!”她挣扎着嘶吼,“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安心办案!鲁宅我租不到,花卉市场我租不起,都是你们害的!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扭曲的脸上,那些未散的巴掌印显得格外刺眼,而她眼底的怒火与偏执,比上次闹场时更添了几分破釜沉舟的疯狂。
“这种老宅干什么要租?有什么用啊!”我盯着她拍在桌上的报价单,语气里满是直白的点破,“鲁宅又旧又偏,连基础的水电改造都要额外花钱,就算租下来,没客流、没配套,你以为能撑过三个月?”
我往前半步,声音沉了沉:“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商业竞争有多激烈——花卉市场里几十家花店扎堆,拼价格、拼款式、拼口碑,你一个没经验的新手都没底气场,反而盯着个不适合做生意的老宅死磕,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莉莉的嘶吼猛地顿住,攥着报价单的手指瞬间收紧,纸张被捏得皱成一团。她脸上的怒火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似乎从没真正想过“客流”“竞争”这些现实问题,只凭着“便宜近便”的执念钻牛角尖。
但这份慌乱只持续了几秒,就被更强的羞愤取代。她猛地抬起头,眼底重新燃起怒火,声音尖利得近乎癫狂:“我不管!竞争激烈又怎么样?老宅怎么了?我就不信我做不好!”
她狠狠将报价单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碾踩着:“都是你们找的借口!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夸大困难吓唬我!我偏要租老宅,偏要开花店,就算赔光所有钱,也不用你们管!”
“行了!”我语气冷硬得像块冰,字字戳破她的闹剧,“你觉得撒泼打滚就能解决问题?进门就闯、张口就骂,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我指着门口“非工作人员禁止擅闯”的标识,声音陡然拔高:“一个鲁宅,跟你们张家八竿子打不着,你凭什么死缠烂打?真以为谁都得惯着你这种没长大的小萝莉?觉得自己闹得越凶越了不起?”
“小萝莉”三个字像一记闷拳,打懵了正准备嘶吼的张莉莉。她攥着拳头的手猛地松开,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眼底满是茫然——她从没被人用这样的词形容过,更没被如此直白地戳穿“被纵容的幼稚”。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十几秒后,她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无措:“我……我不是故意没礼貌的……”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磨脏的鞋尖,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就是太想开花店了……鲁宅……我总觉得……它该是我的……”
“你觉得?你觉得的全是自己的执念!”我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锐利,“别人的劝诫你当耳旁风,现实的问题你视而不见,真以为凭着一股蛮劲就能成事?不听人言,迟早吃亏在眼前!”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张莉莉浑身一震。她僵在原地,眼底的无措被更深的茫然取代,之前强撑的戾气彻底消散,只剩下被戳中要害的惶惑——“不听别人吃亏在眼前”这句话,像长辈无数次在她耳边念叨的箴言,此刻从陌生人嘴里说出来,竟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近半分钟,她嘴唇哆嗦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沙哑得像蒙了层砂纸,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吃……吃亏?可是……我只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难道也错了吗?”
她攥紧衣角,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困惑与不甘:“如果我听了你们的,去了花卉市场……真的就能做好吗?万一……万一还是做不好怎么办?”
“做不做好,跟地方没关系,关键是你有没有耐心踏踏实实干!”我盯着她惶惑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花卉市场有客流、有同行可以学习,就算起步难,慢慢打磨款式、积累口碑,总能站稳脚跟;可你偏要选鲁宅,图省事、图便宜,又没耐心解决改造、引流的问题,只想着一蹴而就,怎么可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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