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鹏城远郊,华夏核物理研究所地下三层。
厚重的铅门无声滑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空气里只有精密仪器运行时极低的嗡鸣和一丝冷却液特有的金属气味。
华夏核物理、核工程的泰山北斗,李正武院士早已等候在此。他头发全白却精神矍铄,身后的巨大屏幕上,复杂的等离子体磁约束位形图缓缓旋转。
看到张宏在刘国安陪同下走进来,李院士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期待而凝重的神情。
没有寒暄,张宏将一个看似普通的黑色金属U盘,轻轻放在李院士面前冰凉的操作台上。
U盘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在接口处有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国徽蚀刻。
“李老,‘燧人氏’全方案。”张宏的声音压得极低,在这绝对安静的地下空间里却异常清晰,“包含全套成熟的磁约束惯性混合路线(MIF)、新型耐高温抗辐照复合偏滤器材料配方、等离子体湍流主动抑制算法核心……所有理论模型、工程图纸、关键工艺包,都在里面。”
李正武院士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是“天启”的接触者,有权限接触到张宏所代表的国家秘密的部分真相。对于张宏能拿出“未来”的科技,他并不惊讶。
但他没想到,张宏竟然会直接拿出可控核聚变的全套成熟技术方案!
他辛辛苦苦研究一辈子的“太阳真理”,就这么突兀地来到面前!
李正武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颤抖着,极其郑重地拿起那个小小的U盘,仿佛托举着千钧重担。
他凝视着它,浑浊的眼眸深处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炽热。
“好…好!”李院士的声音沙哑而激动,带着金属般的铿锵,“有了它…有了它!”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张宏,“老头子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在闭眼之前,把‘燧人氏’的原型堆给立起来!”
张宏用力握了握李院士干瘦却充满力量的手,语气中带着理解:“李老,我知道这项工程的难度。即便有了技术蓝图,要造出实物,也并不容易……
所以,我不会对您和您的团体提时间要求,您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对华夏来说,您借着这个实践机会,带起一批接班人,才是首要大事。”
李正武脸上的激动慢慢消退,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他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老头子我失态了。你放心,我一定分清轻重急缓!”
刘国安沉默地站在阴影里,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每一个角落,确保这关乎国运的“火种”交接,万无一失。
……
一周后,邕州。
初夏的阳光带着暖意,透过梧桐树叶,在“蓓蕾幼儿园”的彩色围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门口已经挂起了红色的横幅:
【蓓蕾幼儿园2016届大班毕业典礼暨文艺汇演】
张宏特意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浅灰色衬衫,刮干净了胡子。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镜中的男人眼神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昨晚视频时,他和陈文秀约定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出席星海的毕业典礼。
女儿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他们不能缺席。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文秀发来的信息:“已出发,路上有点堵,但肯定准时到!给星海带了惊喜!(笑脸)”
张宏嘴角微扬,回复:“等你。路上小心。”
他拿起桌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细长礼盒,里面是他托人从京城带来的限量版儿童天文望远镜模型——星海的宇航员梦想,他一直记在心里。
坐进红旗车后座,他对刘国安说:“去幼儿园,开稳点。”
车子平稳地汇入城市车流。
张宏看着窗外掠过的熟悉街景,紧绷了数月的神经难得地松弛下来。
他想象着星海穿着小博士服、戴着学士帽的样子,想象着她看到爸爸妈妈都在台下时惊喜的小脸,心底泛起柔软的暖意。
路程过半,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乌云迅速堆积,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张宏微微蹙眉。
手机突然响起,是陈文秀的号码。他立刻接起。
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陈文秀的声音,而是她秘书急促的喘息和背景里呼啸的风雨声:“张总!出事了!邕江上游气象站刚刚发布暴雨红色预警和山洪灾害一级预警!不到一小时,降雨量已经破百!
青秀区龙溪村这边后山出现大面积滑坡迹象,堵塞河道形成堰塞湖,水位暴涨,随时可能溃决!
陈书记正在紧急组织下游三个村群众转移!雨太大了,信号塔也……”
电话信号在滋滋的电流干扰中断断续续,最后彻底中断,只剩忙音。
张宏的心猛地一沉。
龙溪村地处山脚河湾,河道狭窄,一旦爆发山洪,后果不堪设想。
文秀作为主官,此刻必然在最危险的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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