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消失的瞬间，红河镇的街头炸了锅。
村口的悬浮摊被人推翻，热气腾腾的米粉洒在地上，很快被慌乱的脚步踩成泥状。
李大爷家的孙子抱着电线杆哭，手里的糖人掉在地上，被路过的电动车碾碎。
王婶举着手机狂奔，屏幕上满是雪花，嘴里喊着“联系不上儿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张宏站在二楼阳台，眉头紧锁。
他能看到远处的农田里，农业机器人停在原地，机械臂无力地垂下——全球通讯中断，它们失去了远程操控信号。
更远处的镇上，几处房屋冒出黑烟，那是有人趁乱点燃了杂物，想“驱散妖物”。
“宏哥，星彩和星梦吓得睡着了。”陈文秀走过来，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刚才抱着孩子时，指节都攥得发白。
张宏回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两个小丫头依偎在一起，小脸红扑扑的，睫毛还挂着泪珠。
张星华蹲在旁边，正用铅笔在纸上画星图，笔尖抖得厉害，画歪的线条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昆仑，能接通联合政府的加密链路吗？”张宏对着空气低声问。
几秒钟的沉默后，昆仑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杂音响起：
【已通过备用量子通讯链路连接总长官办公室，信号稳定性68%。】
客厅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龙振华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他穿着深灰色正装，头发有些凌乱，背景是联合政府指挥中心的混乱场景。
有人在大喊着汇报数据，有人抱着文件奔跑，红色的警报灯在墙上闪烁。
“张宏，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龙振华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红河镇有小规模混乱，没有人员伤亡。”张宏简明扼要地说，“但通讯中断，交通瘫痪，村民恐慌情绪严重。昆仑能接管地方应急系统吗？”
“正在尝试。”龙振华点头，“昆仑已经接管了全球70%的电网调控，交通系统恢复了30%。但民用通讯还是断的，只能通过紧急广播和公共全息屏传递信息。”
他顿了顿，对着旁边喊：“把广播信号切到全球频段！”
下一秒，镇上的公共广播突然响了。
龙振华的声音透过布满杂音的喇叭，传遍了红河镇的每一个角落： “全球同胞们，我是联合政府总首长龙振华。”
街头的混乱瞬间安静了几分，人们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喇叭的方向。
李大爷抱起孙子，王婶也不再奔跑，竖着耳朵听。
“刚才的光幕和选择题，是未知文明传递的信息，不是攻击，更不是诅咒。”
龙振华的声音带着力量，“联合政府正在全力分析事件，但现在，我恳请大家保持冷静——”
“别信他！那是外星人的陷阱！”
有人突然大喊，是镇上的刘二，平时就爱传些阴谋论。
他举着铁锹，对着喇叭挥舞：“选D的才是对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群瞬间又乱了，有人跟着喊“打跑外星人”，有人开始推搡旁边的人。
张宏眉头一皱，转身下楼：“我去村口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陈文秀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快步跟上。
刚走到门口，刘国安的车就停在了院外。
他穿着黑色安保服，腰间别着电击枪，脸上沾着灰尘：“张先生，龙牙部队已经到了镇上，正在维持秩序。我送你去村口。”
车窗外，龙牙部队的悬浮战车在街上巡逻，士兵们举着扩音喇叭，重复着龙振华的讲话。
看到有村民争吵，他们立刻上前调解，动作利落却不粗暴——这些都是经历过实战的老兵，知道如何在不激化矛盾的情况下控制场面。
村口的大槐树下，龙振华的声音还在广播里响着：“……太空电梯还在运行，‘祝融二号’的宇航员安全，我们的文明没有被摧毁，也不会被摧毁。混乱解决不了问题，团结才是唯一的出路！”
张宏跳下车，走到人群前。
他穿着浅灰色居家服，袖口还挽着，却自带一股威严。
村民们看到他，渐渐安静下来——这是带领他们脱贫致富、建设新电网、新基建的“人民工程师”，比那些远在京城的大领导更让他们敬畏和信服。
“大家听我说。”张宏的声音不高，却能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刚才的光幕，我和你们一样都看到了。星图，我也记在脑子里。”
他指着远处的天空：“这是外星人给我们选择题，是在看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文明——是要打仗，还是要好好过日子？”
“张首席，那选B对吗？”
李大爷抱着孙子，小声问，“我家小子在‘九天’港当工程师，不会有事吧？”
“选B是对的。”张宏点头，语气坚定，“我们建联合政府，修太空电梯，就是为了大家能一起过日子，不是为了打架。你家小子在‘九天’港，安全得很，星海还在那边护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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