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云州城的夜晚与白日相比,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白日里,这座城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商贾云集,车水马龙,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如织,喧闹声不绝于耳。然而,当夜幕降临,这座城市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随着夜色渐浓,那些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逐渐被另一种景象所取代。巷弄深处的赌坊挂起了红灯笼,仿佛在引诱着人们去一试身手。而在暗门后的酒肆里,传来阵阵喧嚣声,饮酒作乐的人们纵情欢笑,似乎忘却了一切烦恼。
一些白日里紧闭的大门,此刻也半掩着,透出暧昧的光线和压抑的声响。这些地方,或许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又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晏和余尘站在一条狭窄的巷口,静静地观察着眼前这片与书院和府衙截然不同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脂粉、酒精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确定是这里?”林晏低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刃。这是他离开京城时老师所赠,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余尘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如炬,迅速扫视过巷子内那几个倚墙而立的身影。这些人或站或坐,看似漫不经心,但余尘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和同伴的关注。
“据线报所言,‘青衣’最近一次现身便是在此地附近。”余尘压低声音说道,“城西乃是‘蛟龙帮’的势力范围,他们掌控着这一带的大部分地下交易。”
说罢,余尘与林晏一同迈步踏入巷中。刚一进入,那几道原本就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此刻更是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地黏了上来,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突然,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晃晃悠悠地从墙边闪出,如一座肉山般横在了路中央,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嘿嘿,两位公子,怕是走错地方咯?”那汉子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脸上的横肉也随着笑容抖动起来,“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的地儿哟!”
林晏见状,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余尘一个眼神制止。只见余尘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汉子,右手轻轻一动,一枚铜钱在他的指间如蝴蝶般上下翻飞,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哦?既然如此,那不知兄台想要的,是买路钱呢,还是问路钱呢?”余尘不紧不慢地说道,“兄台不妨开个价吧。”
汉子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抓向余尘手腕。动作快得出乎意料,但余尘更快——手腕轻转避开,同时铜钱已塞入对方掌心。
“有点意思。”汉子掂了掂铜钱,侧身让开,“往前走,‘老猴’的摊子还在。别说是我指的。”
走出几步后,林晏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他虎口老茧是常年用短兵器的,腰间鼓出一块,不是匕首就是令牌。”余尘语气平淡,“这种人不是普通地痞,是帮派的哨卡。给钱比亮身份有用。”
巷子深处果然有个简陋的摊位,一个干瘦老者正在摆弄几件看似古董的器物。见二人走近,他头也不抬:“真货自己看,假货不必问。”
余尘蹲下身,手指掠过一件青铜器:“青蛇吐信,黑市开门。”
老者动作停顿,终于抬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二人:“生面孔。谁介绍的?”
“东街棺材铺的老陈。”余尘面不改色。
老者嗤笑:“那老家伙上月就蹬腿了。说实话,不然我叫人送客。”
林晏手心微微出汗,却见余尘从怀中取出一物——半块破损的玉佩。老者见到玉佩,神色骤变,迅速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原来是‘那边’的人。想问什么?”
“青衣。”余尘收回玉佩,“最近活跃的那个。”
老者摇头:“青衣已死三年,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有模仿者。”余尘道,“至少一个,可能更多。专偷富户,偶尔劫镖,但只取部分财物,余下的散给穷人。”
“义贼?”老者笑了,露出稀疏的牙齿,“这世道哪来的义贼。不过是又一个打着幌子捞好处的罢了。不过确实有这么个人,或者说...几个人。”
“几个人?”林晏忍不住插话。
老者瞥了他一眼:“手法不一。有时精巧如戏法,有时粗暴如抢劫。有人说是个女子,有人说是壮汉,还有人说见过好几个穿青衣的一起行动。蛟龙帮也在找他们,抢了几次本该属于帮派的‘货’。”
余尘递过一小锭银子:“哪里能找到他们?”
老者迅速收起银子:“两个地方。一是城南黑市,每月十五有地下拍卖,专销赃物。二是‘锦绣班’,一个跑江湖的戏班子,最近在城西搭台。青衣生前最爱看他们的戏。”
问清具体方位后,二人离开摊位。刚走出巷子,林晏立刻问:“那玉佩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能唬住他?”
“前朝密探的信物,偶然所得。”余尘简短回答,显然不愿多谈,“先去戏班。黑市还要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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