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查到什么?”
秦风低声道:“公子所料不差,赵员外死前确与一青楼女子往来密切,名唤芸娘。案发后她便不知所踪。此外,属下发现二老爷近日常与一陌生人来往,那人手持周家令牌。”
林晏皱眉。二叔林仲达与周家?周家是林家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二叔为何私下与他们接触?
“继续盯着二叔,但务必小心。另加派人手寻找芸娘下落。”林晏沉吟片刻,“还有,暗中保护余先生,勿让他察觉。”
秦风面露难色:“余先生警惕性极高,今日险些发现我们的人。况且他现今处境危险,今日有人在他住处留了威胁信。”
林晏心中一紧:“加派一倍人手,绝不能让他出事。若有紧急情况,可先行动后禀报。”
“公子,如此大动干戈,若是被老爷发现...”
“那就别让他发现。”林晏语气坚决,“余尘若有闪失,我终生难安。”
夜深人静,林晏独自一人从暗格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余尘当年赠他的信物,背面刻着“浩然正气”四字。那日争执,余尘眼中的失望如刀刻在他心。但他不得不如此——唯有与余尘公开决裂,才能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他才能在暗中行动。
“等我找出真相,尘哥,”林晏喃喃自语,“必当面向你请罪。”
窗外月光如水,林晏铺纸研墨,画下一幅错综复杂的关系图。赵员外、芸娘、二叔、周家...还有那个若隐若现的“青衣”标志。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正揭开一个巨大阴谋的一角。
三
余尘蹲在泥泞的河岸旁,审视着被河水冲上岸的一只女鞋。鞋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虽被泥水浸污,仍能看出价值不菲。发现鞋子的渔家少年局促地站在一旁,眼睛不时瞟向余尘手中的铜钱。
“老丈,这附近可有人家失踪女子?”余尘问一旁的老渔夫。
老渔夫摇头:“没听说。不过这鞋像是迎春苑的样式,那里的姑娘都爱绣兰花。”
迎春苑,城里最有名的青楼。
余尘谢过老渔夫,多给了少年几个铜钱,用布包起鞋子。返回城中途中,他刻意绕行几条小巷,在一处拐角突然加速,闪入一个门洞。不多时,两个粗布衣衫的男子匆匆跑来,四下张望不见目标,面露焦躁。
“跟丢了?怎么向上面交代?”
“放心,他总会回住处的。下次直接动手就是了。”
余尘屏息听着,心中凛然。这些人行事专业,绝非普通地痞流氓。待二人离去,他才悄然走出,绕道返回城中。
白日里的迎春苑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仆役在打扫。余尘亮出昔日刑部令牌,老鸨虽不情愿,还是让他进了门。
“兰花绣鞋?”老鸨想了想,“应是芸娘的鞋。她一个月前就不见了,还欠着我不少钱呢!”
“不见了?可曾报官?”
老鸨嗤笑:“大人说笑了,我们这行的姑娘来来去去,哪值得惊动官府。许是跟哪个恩客跑了罢。”
余尘追问芸娘的情况,老鸨只道她原是书香门第之女,家道中落才沦落风尘,平日喜读诗书,与别的姑娘不同。
“赵员外是她常客之一,”老鸨突然想起,“出事前那晚,赵员外还来找过她。那日后,两人就再没出现过。”
余尘心中一震:“芸娘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或是留下什么物品?”
老鸨犹豫片刻,终是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包裹:“她走后收拾房间发现的,本想扔了,大人既然问起,就拿去吧。”
包裹里是几封情信和一本手抄诗集。余尘正要翻看,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他迅速扑倒在地,几乎同时,一支弩箭擦着他的发髻飞过,深深钉入对面墙壁。
余尘就地一滚,躲到窗下死角。待他小心探头查看时,袭击者早已无踪。
老鸨吓得面无人色,余尘收起物品,匆匆告辞:“今日之事,切勿对外人言。”
回到住处,余尘仔细检查那包物品。情信多是赵员外所写,满纸肉麻词句,但细看之下,某些段落似乎暗藏密码。诗集则更为奇特——某些字迹被轻微描黑,连起来竟是“城南墨香斋,救我”!
余尘一夜未眠,破译信中密码,得到的信息令他震惊。赵员外信中暗示自己掌握了某个大人物的秘密,担心遭灭口,欲借芸娘之力将证据公之于众。而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正是他遇害前一天。
次日清晨,余尘扮作书生来到城南墨香斋。这是一家小小的书画铺子,客人寥寥。掌柜的是个戴眼镜的老者,见余尘进来,只懒懒地抬了抬眼。
余尘假意浏览书籍,趁无人时,将芸娘的诗集放在柜台上:“老先生可曾见过这本诗集?”
掌柜的眼神微变,推了推眼镜:“客人从何处得来此物?”
“物主请我来求救。”
老者打量余尘片刻,低声道:“明日打烊后,从后门进来。今日人多眼杂。”
余尘点头,随手买了一方砚台离去。出门时,他注意到对面茶馆坐着两个男子,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墨香斋。余尘故意绕到城东集市,混入人群,七拐八拐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返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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