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搜查得太彻底,反而忽略了最明显的地方。余尘的唇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洞察世事的智慧,你可记得卷宗上记载,琉璃坊后院有一间废弃的裱画室?
林晏快速翻阅卷宗,素白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果然找到了相关记录:确实。但记载说那间裱画室已经废弃多年,案发后也搜查过,并无发现。
这就是问题所在。余尘取过一张纸,开始画示意图,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裱褙匠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利用纸张和裱褙技法来隐藏秘密。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已经看到了隐藏在那间裱画室中的真相。
他的笔在纸上流畅地移动,很快画出了一幅琉璃坊的平面图,特别标注了那间废弃的裱画室的位置。每一个尺寸,每一个结构,都被精确地再现出来。
我怀疑,真画被那位王姓匠人利用特殊的裱褙技法,藏在了裱画室的某处。而所谓的仿作,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余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林晏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忽然明白过来:所以当年官府搜查时,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并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秘密?
正是。余尘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而且,我推测那幅真画可能有些边角破损,所以才需要用龙脑香来进行修复。这个推测合情合理,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林晏不禁感叹余尘推理之精妙。
但是,她仍有疑问,既然真画还在琉璃坊,为何五年来都没有人发现?
余尘的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怀疑,那个王姓匠人可能原本打算等风头过去后再将画取走,但后来发生了某些变故,让他无法按计划行事。
比如?
比如...他被迫离开了京城,或者...余尘的目光变得深邃,他遭遇了不测。
这个推测让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如果那位匠人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么这桩案子就不仅仅是盗窃案那么简单了。
夕阳西下,余晖渐渐被暮色吞噬,夜幕悄然降临。林晏步入书房,轻轻点燃烛火,烛火跳跃着,微弱的光芒在余尘的脸上投下了忽明忽暗的光影。余尘端坐在案前,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余尘的坐姿端正,仿佛一位正在运筹帷幄的军师,正精心布下一盘精妙的棋局。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桌上的琉璃坊平面图,仿佛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看穿整个琉璃坊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余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让我们来推断一下,那幅画最可能藏在什么地方。”他的语气坚定,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余尘伸出手指,在平面图上裱画室的位置轻轻划过,仿佛在触摸着那个地方的每一个细节。“裱褙匠人要藏画,必定会选择自己最熟悉、也最能施展手艺的地方。”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蕴含着深刻的逻辑。
林晏凑近细看,只见余尘的手指最终停在裱画室东墙的位置。那个位置在图纸上并不显眼,但余尘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那里。
这里,余尘的指尖轻轻点着图纸,应该有一道夹墙。
夹墙?林晏惊讶地重复。
没错。余尘的眼中闪着确信的光芒,裱画室通常都会有夹墙,用来存放裱褙用的材料和工具。我研究过琉璃坊的建筑图纸,这面墙的厚度异于常理。他取过另一张纸,开始画夹墙的构造图:夹墙内部通常会有暗格,用来存放珍贵的裱褙材料。如果我是那个匠人,一定会选择这里来藏画。
林晏看着图纸上精细的标注,不禁为余尘的细心和智慧所折服。这些连当年查案的官员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竟被他一一找出。
但是,她仍有疑虑,就算画藏在夹墙里,五年过去了,难道琉璃坊的人都没有发现?
这就是另一个关键了。余尘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我查过,那间裱画室在案发后不久就被封存了。琉璃坊的老板觉得那里不吉利,再没有使用过。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而且,我怀疑那个王姓匠人在离开前,特意做了一些布置,让人不会轻易发现那个暗格。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林晏看着余尘自信的神情,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问道。
余尘沉思片刻,取过一张令笺,开始书写:立即派人去琉璃坊,以核查案发现场为名,检查那间裱画室的夹墙。他的笔迹稳健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记住,他特别叮嘱前来听命的侍卫,要做得自然,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找到画后,立即带回,不得有误。
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书房内只剩下两人,烛火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墙上,随着火苗的跳动而摇曳。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林晏为余尘换了第三次茶,见他依然专注地看着案上的图纸,忍不住劝道:你先歇息片刻吧,有消息他们会立即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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