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的贫民窟深处,一座破败的民宅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压抑的怒火。午后的阳光被低矮的屋檐遮挡,屋内仅靠一盏油灯照明,昏黄的光影下,七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围坐成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悲愤与决绝。
为首的是原林虎亲卫统领赵山,他左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飘动——那是当年为掩护林虎突围时被突厥铁骑斩断的。他将手中的酒碗重重砸在地上,酒液四溅,声音沙哑而沉痛:“陛下被林缚老贼斩首示众,皇后娘娘与皇嗣惨死,我们这些旧部若不为陛下报仇,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报仇!报仇!”其余六人齐声高呼,眼中迸发出仇恨的火焰。他们中有林虎当年的贴身太监李德全,有被林缚罢黜的将领孙勇,还有失去家族庇护的勋贵子弟周明远,皆是林虎在位时的亲信,也是林缚清算旧部时的漏网之鱼。
李德全从怀中掏出一块沾血的龙纹玉佩,那是林虎当年赏赐给他的信物,如今已成了缅怀旧主的念想。“陛下待我们恩重如山,当年我流落街头,是陛下收留了我,给了我体面。可林缚老贼,不仅弑子篡位,还纵容突厥女人做皇后,简直是玷污我大夏江山!”他声音哽咽,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孙勇紧握双拳,指节泛白,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林缚这老贼,当年清洗武将时,我父兄皆死于他的阴谋之下。我隐姓埋名三年,就是为了今日!如今陛下惨死,我定要让林缚血债血偿,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周明远年轻气盛,猛地站起身:“赵统领,我们别再等了!林缚老贼如今虽然权倾朝野,但他刚整合突厥铁骑,内部定然不稳。我们趁此机会,发动突袭,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可鲁莽!”赵山抬手制止,眼中闪过一丝沉稳,“林缚老贼心思缜密,身边护卫众多,又有十万突厥铁骑坐镇长安,仅凭我们几人,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必须周密策划,联络更多忠于陛下的旧部,等待最佳时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暗中联络了不少当年被林缚打压的旧部,如今已有三十余人愿意加入我们。其中有精通暗器的江湖好手,有熟悉皇城布防的前禁军士兵,还有掌管部分城门钥匙的老卒。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找到林缚的破绽。”
李德全点了点头,补充道:“我在宫中待了二十年,熟悉皇城的每条密道。林缚老贼如今每晚都会去长乐宫陪伴慕容雪,那条从太极殿到长乐宫的小路,是他必经之地,而且护卫相对薄弱,是下手的好机会。”
“但慕容雪身边有不少突厥武士,个个身手不凡,我们如何应对?”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担忧地问道,他是前禁军斥候,擅长侦查与潜行。
孙勇冷笑一声:“突厥武士又如何?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只要计划周密,埋伏得当,定能一举得手。我已经联络了黑市的军火商,购置了一批弩箭与炸药,足够对付那些突厥蛮夷。”
赵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既然大家都有决心,我们就分几步行动。第一步,由斥候兄弟探查林缚的出行路线与护卫人数,绘制详细的布防图;第二步,李德全利用旧关系,暗中联络宫中对慕容雪不满的宫女太监,为我们提供内应;第三步,孙勇负责训练兄弟们使用弩箭与炸药,做好战斗准备;第四步,我亲自联络城外的旧部,约定起事时间,待我们得手后,里应外合,夺取城门,迎接城外大军入城。”
他看着众人,语气坚定:“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杀死林缚,还要拥立一位忠于陛下的宗室子弟登基,恢复陛下当年的统治。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粉身碎骨!”
“愿为陛下赴死!”六人齐声宣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座破败的民宅成了复仇计划的秘密据点。斥候每日乔装打扮,在皇城周围侦查,将林缚的出行时间、护卫人数、路线变化等信息一一记录下来,绘制出详细的布防图;李德全则冒着生命危险,多次潜入宫中,联络上了几名对慕容雪心怀不满的老太监,他们答应在起事当晚为众人打开密道;孙勇则带着兄弟们在城郊的山林中训练,弩箭的破空声、炸药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最后的决战做着准备;赵山则频繁往返于城乡之间,联络更多的旧部,不断壮大复仇的力量。
这日深夜,民宅内再次聚集了十几人,都是新加入的林虎旧部。赵山看着眼前一张张悲愤的脸庞,举起酒碗:“兄弟们,陛下的仇,我们不能忘!林缚老贼的恶行,天地不容!三日后的夜里,就是我们动手的日子。届时,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埋伏在密道两侧,袭击林缚的卫队;一路由李德全带领,潜入长乐宫,牵制慕容雪的突厥武士;一路随我夺取城门,迎接城外大军。成败在此一举,愿我们不负陛下所托,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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