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汜水关前黄沙滚滚。
五千西凉铁骑肃立如林,当先一员大将,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正是董卓麾下骁将华雄。
他手中长刀斜指地面,刀锋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关墙之上,三颗血淋淋的首级高悬杆顶,正是昨日出战的三员偏将。
华雄纵马在关前来回驰骋,声如洪钟:
关东鼠辈,只会龟缩在关内吗?还有谁敢出来送死!
他每喊一声,身后西凉铁骑便齐声呼和,声浪震得关墙上的旌旗都在微微颤抖。
一个粗豪的西凉军校更是提着血淋淋的首级,在阵前肆意辱骂。
关墙上,十八路诸侯齐聚。
陶应玄甲红袍,卓立城头,面色沉静如水。
身后众将却是群情激愤。
盟主!末将请战!孙坚第一个按捺不住,古锭刀重重顿在地上,华雄欺人太甚,某定要取他首级!
年轻的孙策更是跃跃欲试,银枪一振:父亲,让孩儿去会会这厮!
陶应微微摇头:文台乃我军先锋大将,岂可轻动?伯符勇武,但华雄毕竟是西凉名将,不可小觑。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孙坚父子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暂压战意。
俺去!张飞环眼圆睁,声若惊雷,看俺不把这厮捅一万个透明窟窿!
许褚也不甘示弱,裂云虎啸刀重重一顿:主公,让某去斩了这狂徒!
“你二人退下,斩将之功让给诸公手下!”
众将纷纷请战,唯有关羽微阖丹凤眼,抚须不语。
袁绍见群情激昂,不禁叹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若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这时,袁术忽然冷笑一声:一个西凉莽夫,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我有上将军俞涉,可出战华雄!
陶应强行憋住内心的坏水,点点头:“如此甚好!”
俞涉领命而去。
不过一炷香功夫,关外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传令兵飞身入帐禀告:
“俞将军与华雄交战不足十个回合,便被斩落马下!”
袁术的脸顿时挂不住了,只能战术性喝了一口水。
刘备身旁,一红脸丹凤眼的汉子欲出身请战,身子未动,却被刘备抬手制止。
“盟主!我有冀州上将潘凤!手中大斧轮转如飞,定可斩杀华雄!”
冀州牧韩馥出声。
“善!”
陶应轻轻点头,不过结局,他已经料到了,此刻,他在等待一个人。
“楚侯莫非看不起在下?凭末将手中这把大斧,那华雄必定授首!待某将其首级献给诸位!”
潘凤看到了陶应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内心不忿,放了狠话,上马便出城了。
“我乃冀州上将潘凤,华雄狗贼,受死!”
潘凤大声叫喊,仿佛这样能壮胆,抡起斧子就是一招力劈华山。
华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抬起长刀,横架住潘凤的攻击。
“当!”
清脆的撞击声,连城楼上击鼓的小兵都听见了,震得尘土飞扬,震得潘凤内心颤抖。
他再次暴喝一声,变换手中大斧横劈过去。
华雄神色逐渐不耐,俯身趴在马背上躲过,起身后一刀朝着潘凤脖颈斩去。
潘凤身体受惯性的作用,向前一倾,哪里还来得及躲闪,只一刀,项上人头滚落在地。
西凉军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华将军威武!”
“报!潘将军与华雄交战不足五个回合,便被斩落马下!”
“咳咳,这个华雄如此厉害,莫非是董卓麾下第一战将不成?”
韩馥听到自己的部将被斩,不由惊叹一声,试图以夸大华雄的武力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韩使君有所不知,这个华雄在董卓麾下连前三都排不进去。”
陶应笑着开口,神色又有几分凝重,却又有几分不屑。
几分凝重,当然是给诸侯看的,而不屑,是陶应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华雄。
开玩笑,他连吕布都瞧不起,何况华雄。
“第一员是吕布,第二是李傕,第三是郭汜,第四员才是这个华雄。”
陶应淡淡地说。
“什么?一个华雄都如此厉害,这该如何是好?”
北海太守孔融面露担忧之色,诸侯里,数他实力最弱。
关羽终于睁开丹凤眼,缓步出列:别部司马关羽,请战华雄。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这红面长髯的将领气度不凡,却是个陌生面孔。
袁术当即呵斥:你是何人?也敢在此大言不惭!
刘备连忙上前:此乃备之二弟关羽,现为别部司马。
什么?别部司马?袁术勃然大怒,区区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也敢口出狂言?你以为我们众诸侯没有大将军了吗?叉出去!
陶应缓缓开口:“公路真是贵人多忘事,先前征战三张之时,我等还与玄德云长见过一面。”
曹操先前并未注意关羽,听到陶应开口,他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关羽。
见他虽为别部司马,却气度沉凝,渊渟岳峙,心中暗自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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