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龙门下城区的边缘地带,废弃的工业区在冬夜里更显荒凉。
寒风呼啸着穿过锈蚀的管道和坍塌的厂房骨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掩盖了大多数细微的动静。
江流川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贴身行动服,脸上涂抹了特制的吸光油彩,遮盖了他原本略显稚气的面容。
那对标志性的龙猫耳朵被紧紧束在特制的头套下,只有一条同样涂暗的尾巴,如同第三只手般,在身后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他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幽灵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壁移动。
脚下是特制的软底靴,落步无声,每一步都经过精确计算,避开地上的碎砾和积水。
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严苛到近乎变态的潜入与侦查训练,那些他曾以为永远用不上,被他深埋在“社畜”伪装下的肌肉记忆,此刻正被一点点唤醒。
目标地点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废弃源石工业泵站。
从外部看,它毫不起眼,入口被扭曲的金属板和废弃物半掩着。
但陈晖洁提供的情报和江流川自己短暂的观察都表明,这里戒备森严。
几个看似游荡的“流浪汉”眼神过于警惕,腰间鼓胀,巡逻路线也带着明显的规律性。
心跳在耳膜里鼓噪,但呼吸却被刻意压得极缓极深。
寒冷和恐惧让他的指尖有些发麻,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不能失败,不能被发现,星熊督察在外面,那些感染者还在里面……
他将这些念头化为燃料,驱动着身体做出最精准的动作。
他没有选择从看似最容易突破的正门潜入。
那里必然是防守最严密,也可能布有最多的警报装置。
所以他的目标是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用于排放冷却水的狭窄管道口。
因为那里直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而且入口处结着厚厚的冰凌和锈垢,显然已被废弃多年。
在确定入口的大小后,江流川如同没有骨头的猫科动物,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管道。
管道内壁冰冷刺骨,布满粗糙的锈迹和凝固的油污。
他依靠手肘和膝盖的力量,配合着尾巴微妙的支撑和平衡,像尺蠖一样,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内挪动,没有发出任何刮擦声。
黑暗中,他的感官被放大到极致,耳朵捕捉着管道外隐约的脚步声和风声,鼻子分辨着空气中混杂的异味——锈蚀、机油、还有……
一丝令人不安的源石粉尘特有的甜腥气。
这段匍匐前进漫长而煎熬,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吸走他全部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空气流通的感觉。
他停在出口边缘,如同石雕般静止了足足一分钟,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远处传来的被层层阻隔的机器低鸣。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管道出口连接着一个布满废弃管道和阀门的狭窄检修层,下方才是泵站的主要作业区。
借着从下方缝隙透上来的昏暗灯光,江流川看到了令人心悸的一幕。
作业区被改造得面目全非。
中央摆放着几台粗糙改造过的加工台,上面散落着各种他不认识的工具和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源石碎片。
更令人不安的是角落里的几个简易牢笼,里面蜷缩着几个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面貌,但那种绝望麻木的姿态,与下城区那个卡特斯女孩如出一辙。
他们是感染者,而且很可能就是被用来进行“危险实验”的对象。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寒意窜上脊椎。
江流川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需要信息,更多、更详细的信息。
随后他像一只真正的壁虎,利用管道和金属支架的阴影,在狭窄的检修层上无声移动,寻找着最佳的观察点。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记录着下方守卫的数量、站位、巡逻间隙,以及那些加工设备的具体位置和可能的用途。
他甚至注意到一个守卫腰间的钥匙串,默默记下了其形状和大概的数量。
他的观察不再是普通警员的粗略扫视,而是如同精密仪器般的扫描与分析。
守卫换岗的时间差、某个摄像头微小的盲区、通风管道的走向……
所有细节都被他贪婪地捕捉、分析、储存。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吐槽报告的社畜,而是维多利亚学院那个让导师惊叹的特等生。
就在他即将完成初步侦查,准备寻找可能关押更多感染者的区域时,异变突生!
下方一个正在调试某种源石装置的穿着白大褂(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白大褂的话)的研究员,似乎操作失误,装置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蓝光和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小心!”一个守卫惊呼。
混乱发生了。
能量波动干扰了附近几个简陋的源石灯,光线明灭不定。守卫们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过去。
而江流川,在能量爆发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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