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成为最好的掩护。喜来乐与王凌云、阿福借着暮色,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景王府外围,依据白日探查的线索,寻找着潜入的最佳时机与路径。酉时三刻,护卫换防,正是防御间隙。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行动之际,一辆装饰素雅却透着不凡的马车,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径直停在了景王府的侧门。车帘掀开,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裙,以薄纱覆面,仅露出一双清澈如水、却带着淡淡忧悒眼眸的年轻女子,在侍女搀扶下缓缓下车。她身形窈窕,气质清冷,虽看不清全貌,但那份独特的韵味与周身隐隐流转的、与叶知秋类似的纯净医道气息,却让隐匿在暗处的喜来乐心中一动。
此女绝非寻常官眷!
那女子在王府仆役的引导下进入府中,方向并非正堂,而是径直往内院深处行去。
“师父,那是……”阿福低声道。
“看来,今夜王府还有别的‘客人’。”喜来乐目光微凝,决定暂缓行动,静观其变。他有预感,此女的到来,或许与景王府的秘密有关。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王府内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似乎有女子的哭泣和男子焦躁的呵斥声。紧接着,之前接待过喜来乐的钱管事竟匆匆从侧门跑出,四下张望,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喜来乐心念电转,对王凌云低语几句。王凌云会意,身形如同鬼魅般掠出,悄无声息地接近钱管事,在其颈后某处轻轻一拂。钱管事浑身一僵,眼神瞬间变得茫然,如同提线木偶般被王凌云引至暗处。
“王府内发生何事?方才进去的那位女子是谁?”喜来乐沉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精神压迫。
钱管事目光呆滞,喃喃道:“是……是陈神医……陈修园先生的曾孙女,陈半夏……王妃娘娘突然……突然血崩不止,危在旦夕,王爷急召陈神医入府诊治……可……可陈神医也束手,说邪气入胞宫,非药石能救……王爷大怒……”
陈修园之后!陈半夏!
喜来乐心中一震。陈修园,清代着名医家,尤精妇科,其着作《女科要旨》、《傅青主女科评注》等影响深远,被誉为“女科圣手”。其后人此刻出现在危在旦夕的景王妃病榻前,而景王府又深陷邪教疑云,这绝非巧合!
景王妃血崩?邪气入胞宫?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喜来乐脑海!景王朱载圳沉迷邪术,身体被阴邪侵蚀,其王妃岂能独善其身?那“金母”邪教手段诡异,利用女子胞宫行邪法之事,在典籍中并非没有记载!王妃之症,恐怕并非简单血崩,而是与那邪教阴谋直接相关!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再次进入王府核心,接近真相的机会!
“走!”喜来乐当机立断,不再隐藏,带着王凌云和阿福,径直走向景王府侧门。
守门护卫见去而复返的喜来乐,正要阻拦,喜来乐已然亮出“御前行走”的令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奉旨稽查疫气,听闻王府内眷突发急症,疑似疫病之兆,特来查看!速速让开!”
护卫见令牌,又听闻“疫病”,不敢再拦,慌忙放行。
喜来乐三人直奔内院。此刻的内院已乱作一团,侍女仆妇惊慌失措,景王朱载圳在院中焦躁地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见到喜来乐去而复返,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希望与疯狂的光芒:“喜神医?!你来得正好!快!快救救王妃!”
喜来乐不及多礼,快步走入寝殿。殿内血腥气弥漫,景王妃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气息奄奄,身下锦褥已被鲜血浸透。一位身着太医服色的老者正满头大汗地施针,却效果甚微。而那位覆面青衣女子——陈半夏,正凝立于榻前,手指搭在王妃腕上,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凝重与无奈。
见到喜来乐进来,陈半夏目光微抬,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清冷。
“情况如何?”喜来乐直接问道。
那老太医摇头叹息:“崩漏不止,脉象芤散,元气将脱,邪气盘踞胞宫,固涩升提之药皆如石沉大海……回天乏术矣!”
陈半夏也缓缓收回手,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无力:“王妃娘娘此症,非寻常血崩。乃邪毒直犯冲任,损伤胞络,更有一股阴寒秽浊之气盘踞子宫,犹如冰封,使血不归经,药力难达。半夏才疏学浅,先祖《女科要旨》中所载诸法,于此症……皆难奏效。”她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困惑。
景王闻言,如同被抽走了脊梁,踉跄后退,双目赤红:“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看向喜来乐,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喜神医!你能救皇兄,定能救王妃!只要你能救她,本王……本王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喜来乐没有理会景王的许诺,他快步上前,也顾不得避嫌,直接搭上王妃腕脉。同时,【龙气感知】与生机引导术全力运转!
果然!在王妃孱弱的生机之下,其胞宫位置,盘踞着一团浓郁、污秽、与白云观邪气同源,却更加阴寒刺骨、专门针对女子阴元的邪毒能量!这能量不仅破坏胞宫,更隐隐构成一个微型的邪阵,似乎在汲取王妃的生命力与某种……阴属性的本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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