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苦笑着摇头,抬手摸了摸肩头的阿毛,小猴蹭了蹭他的手指,发出委屈的呜咽。“你以为自己在追着真相跑?” 他的目光扫过沈星的掌心,“其实从你找到那半块银饰开始,每一步都在‘观测者’的算计里。你以为的选择,不过是他们提前铺好的路。”
“我不信!” 沈星猛地摇头,掌心的胎记因为情绪激动,灼痛又加剧了几分,“陈伯救了我,星野花在帮我,还有你…… 这些都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却也不是真的。” 陆野突然逼近一步,屏障的寒意透过衣衫渗进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胎记和我的一模一样?为什么十年前火灾那天,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却做了同一个关于青铜镜的梦?为什么星野花只对你我有反应?”
这三个问题像三块巨石,狠狠砸在沈星心上。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深想 —— 每次触及,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头痛打断,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探寻答案。
陆野见她沉默,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沈星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枚和她一模一样的星形胎记,红褐色的纹路丝毫不差,可颜色却深得多,边缘甚至爬着黑色的斑痕,像被毒素侵蚀了一般。
“因为我们是‘双生承愿者’。” 陆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彻骨的疲惫,“阴阳星印的持有者。你是‘阳印’,承载着记忆与光;我是‘阴印’,背负着遗忘与暗。每一次轮回重启,你会保留模糊的感知,可我会被彻底抹去所有记忆,重新被高家囚禁。”
沈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想起十二岁那年,陆野救她出水窟后高烧昏迷,醒来后就忘了所有事,连他亲手编的草戒指都不认得了。当时她只当是高烧烧坏了脑子,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一次 “重置”。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指尖冰凉,“你怎么证明?万一这又是幻象呢?”
陆野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扯开了领口。他的胸膛上,赫然刻着一道复杂的古老符文 —— 藤蔓与星轨缠绕交错,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圈,中央嵌着一块绿豆大小的水晶,正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亮的时候是惨白,暗的时候是墨黑。
“这是‘心渊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高家用来控制‘阴印者’的禁制。只要我试图回忆起任何关于轮回的事,它就会抽取我的生命力,转化成维持轮回的能量。你看 ——”
他说着,刻意去想火灾那天的画面,胸口的水晶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陆野的脸色猛地变得更白,嘴角渗出了血丝。那黑色的斑痕顺着胎记往外蔓延了一丝,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别!” 沈星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屏障弹了回来,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别碰。” 陆野喘着气,勉强稳住身形,“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上一次轮回残留的意识投影。真正的我,还在高家的监狱里沉睡着,等着第七次‘重置’。等投影消散,我就连这点念想都留不下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星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明明陆野就在面前,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有一个办法。” 陆野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在第七次星野花开之前,找到‘镜台星纹阵’,激活‘逆命之契’。否则,等花开完,你会被彻底拉入重置程序,连带着所有关于真相的记忆,一起消失。”
“镜台星纹阵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 陆野看向她的掌心,那里的胎记正透过皮肤,泛着淡淡的红光,“当胎记开始流血时,就是线索显现的时候。记住,不要相信任何‘合理’的解释,不要依赖任何人给你的答案 —— 包括陈伯。”
“为什么连他也不能信?” 沈星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陈伯是从小照顾她的人,是在藤蔓围攻时救她的人,怎么可能不可信?
“因为他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陆野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曾是上一任‘阴印者’,当年失败后,自愿成为守门人,用余生来赎罪。可他摆脱不了高家的控制,一旦接到‘净化容器’的指令,他会亲手把你送进假青铜镜的密室。”
沈星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像冻结了。她想起五岁时陈伯给她涂的墨绿色药膏,想起八岁时强行灌下的带银粉的汤药,想起昨夜他藏在樟木箱里的青铜镜碎片 —— 那些曾经被她解读为 “保护” 的细节,此刻全变成了刺向心脏的利刃。
“那你呢?” 她忽然问,声音轻得像风,“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你为什么还要冒险来告诉我这些?你明知道,这会让你更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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