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 她下意识地喊出声,指尖猛地按下和弦。
花园中央的藤蔓突然汇聚成柱,狠狠砸向围攻陆野的黑衣人。陆野趁机翻身躲过短刀,掌心红印爆发出炽烈的光芒,两根藤蔓立刻缠住敌人的腰腹,将他们狠狠掼在墙上。他喘着粗气看向二楼,沈星专注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莹白,让他想起第三轮回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坐在钢琴前,为重伤的他弹奏安神的曲子。
就在这时,被缠住的黑衣人突然发出诡异的低笑。陆野心头一紧,刚要提醒沈星,就见最后一名夜巡使缓缓摘下面具 —— 苍白的脸上带着未愈的伤口,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正是本该带着影钥待命的高宇。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高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复杂地看着陆野。
陆野冷笑一声,指尖微动,一根细藤悄悄缠上高宇的手腕:“你走路时故意踢到石子,还提前半秒避开藤蔓的攻击 —— 若真想动手,不会这么破绽百出。” 他太熟悉这种挣扎了,就像前几轮轮回里,高宇每次背叛前都会露出的迟疑。
高宇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银色芯片抛了过来:“这是父亲书房的控制密钥,能关闭夜巡使的神经抑制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被强行植入芯片的普通人。” 芯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刻着高家的族徽。
“为什么帮我们?” 陆野握紧芯片,红印的灼痛感越来越强,“你可是高家唯一的继承人。”
“继承人?” 高宇自嘲地笑了,抬手抚摸胸口,“我梦见过第七次轮回的结局。我亲手把沈星推进青铜门,看着她在蓝光里消散,然后父亲告诉我,我只是他培养的影子容器。”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站在镜湖边,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剥落,露出里面漆黑的浊念 —— 原来我早就不是自己了。”
陆野盯着他的眼睛,那里翻涌着真实的恐惧与悔恨,和前七次轮回里的背叛截然不同。他终于点头:“留下,但别耍花样。”
高宇刚退到角落,就听到被缠住的黑衣人齐声念起咒语。那声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刺耳又诡异:“星沉湖底,魂归虚位,吾以浊血,献祭轮回。”
陆野脸色骤变:“是污灵咒!沈星快停!”
话音未落,那几人的皮肤突然龟裂,黑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涌出,落在地上竟不渗不流,反而像活物般聚成蛇形,朝着星野花飞速爬去。藤蔓立刻挡在花前,可黑液一接触到藤身,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翠绿的藤蔓瞬间变得焦黑,断成数截落在地上。
陆野只觉得心口传来剧烈的灼痛,像是自己的手臂被生生折断。他猛地跪倒在地,掌心红印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 他能感受到藤蔓的痛苦,那些寄居在藤蔓里的记忆碎片正在消散:抱着孩子的母亲、临终前写日记的老人、在琴房里微笑的沈月……
“陆野!” 沈星在二楼看得目眦欲裂,指尖下意识地弹起最高音。
“嗡” 的一声清越琴音炸响,音波如利刃般切开夜雾。正在爬行的黑蛇突然剧烈扭曲,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沈星惊喜地发现,胎记的灼痛感竟减轻了几分,她立刻明白了:“高频共振能驱散浊念!陆野,我撑住,你唤醒藤蔓!”
陆野咬紧牙关,双手重重拍向地面。“醒过来!” 他嘶吼着,将自己的意志尽数传递给星野花,“想想那些被守护的人!想想沈星!”
大地突然剧烈震颤,星野花的茎秆涨得通红,无数新芽从断藤的切口处迸发出来。原本枯萎的藤蔓重新焕发生机,泛着金光的细藤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将剩余的黑液尽数包裹。更令人震惊的是,藤蔓上开始浮现出细碎的光点,那些消散的记忆碎片竟重新凝聚 —— 女孩抱着玩具熊的笑脸、老人抚摸古籍的手、沈月弹奏钢琴的指尖……
“这不可能……” 被缠住的黑衣人惊恐大叫,“植物怎么会有记忆?!”
陆野缓缓站起,眼底的蓝光与藤蔓融为一体:“它们不是植物,是心宁境的投影,是无数被遗忘的灵魂。” 他抬手一挥,藤蔓突然收紧,“你们用浊念吞噬记忆,现在,该还回来了。”
一名黑衣人突然引爆怀中的微型炸弹,却被藤蔓瞬间包裹成球。爆炸声闷响过后,藤蔓缓缓散开,里面的人已被震晕过去。另一个人试图咬碎嘴里的毒牙,却被细藤缠住下巴,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咽声。唯有那个念咒的领头者,趁着藤蔓松动的瞬间,斩断缠在身上的细藤,踉跄着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战斗终于落幕,花园里一片狼藉。断藤与碎石散落满地,有些藤蔓还在微微抽搐,泛着金光的汁液从切口处渗出,在月光下像流动的眼泪。陆野瘫坐在花旁,嘴角溢出鲜血,过度的共感让他的经脉像被撕裂般疼痛,若不是胎记自动释放花液修复,他恐怕早已昏厥过去。
沈星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跪在他身边紧紧抱住他:“你吓死我了…… 伤口又裂开了。” 她颤抖着抚摸他左臂的绷带,暗红色的血渍已经晕开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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