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袋上没有署名,封口处印着沈家的星纹印章。沈星拆开时,指腹蹭到了袋口残留的银粉 —— 那是只有守护者家族才会使用的防拆印记。文件名为《空花纪事录》,字迹娟秀挺拔,赫然是她母亲林晚晴的笔迹。
开篇第一页,就记载着一项被刻意遗忘的古老仪式 ——“空花返生术”:
“当日月逆行,星轨错位,以双生守护者之血浇灌空坑,可唤醒沉眠于虚无之‘彼岸空花’。此花非福,乃劫;非生,乃替。其所绽之处,原物必亡,记忆改写,虚实倒置。唯守护者精血可破,然代价是……”
后面的字迹被烧得焦黑,只剩下 “半魂” 两个残缺的字眼。
沈星握着纸的手指青筋暴起,浑身发冷:“意思是…… 有人能用一朵‘假花’,取代真实的人和物?连记忆都能篡改?”
高宇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灰白色粉末:“这是我在父亲实验室找到的,和你说的空化土成分完全一致。记录里说,这项仪式从未真正完成,因为缺两个条件 —— 双生守护者的精血,还有‘最初的空花坑’,也就是第一次被抹除的地方。”
陆野忽然看向窗外的花田,眼神凝重:“我们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十年前是不是出过怪事?”
沈星猛地抬头,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是!我母亲失踪前三天,院子里突然出现过一模一样的圆坑!就在她常坐的藤椅旁边!当时管家说是地基下沉,当天就填了土,我还因为这事闹脾气,说他毁了母亲种的薄荷……”
“不是地基下沉。” 陆野打断她,声音沉得像结了冰,“你母亲应该是发现了空花坑的秘密,试图阻止高父,才被‘替换’了。”
空气骤然凝固。
沈星踉跄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钢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黑白琴键弹出一串杂乱的音符,像是她此刻的心跳。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母亲在雨夜给她唱摇篮曲,在病床上强撑着给她织围巾,临终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说 “星星要好好活着”……
可这些记忆是真的吗?那个陪她长大、为她流泪的女人,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还是说,早在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真正的林晚晴就已经被空花吞噬,而她十年来朝夕相处的,不过是个承载着虚假记忆的 “容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扶着钢琴边缘,指尖抠进木质缝隙里:“如果连至亲都能被替换…… 那我们经历的一切,还有什么是真的?”
高宇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模糊的星纹:“我能帮你验证。沈家祖坟地下有间密室,历代守护者的遗物都在里面。如果林阿姨真的死于疾病,那里一定有她的骨灰盒和头发样本,我们可以比对 DNA。”
沈星抬起头,眼里的泪水还没干,却燃起了一点光亮:“现在就去。”
二、墓底密室
当夜,月色昏沉得像蒙了层血雾。
三人借着夜色潜入沈家祖坟,墓园里的柏树枝桠交错,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乌鸦被脚步声惊起,扑棱棱掠过头顶,发出凄厉的叫声。高宇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在一座不起眼的土丘前停下,拨开缠绕的藤蔓,露出道刻满星纹的石门。
“密码是沈星的生日,加林阿姨的忌日。” 他输入一串数字,石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向内开启,“我偷看到父亲来过一次,当时记下来了。”
阶梯向下延伸,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香灰与金属锈蚀的味道,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绿光,照亮了斑驳的星纹。走到底是间圆形密室,四壁嵌着青铜板,上面刻满历代守护者的生平,中央摆放着七具水晶棺椁,每具棺前都立着刻有名字的石碑。
沈星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最里面的那具 —— 石碑上写着 “林晚晴” 三个字,字迹是父亲亲手刻的,一笔一划都透着哀伤。
她快步走过去,水晶棺盖没有完全封闭,能清晰看见里面的景象。可当她看清棺中女子的面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后退着撞在陆野怀里。
“不对…… 这不是她!” 她失声喊道,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调。
棺中女子穿着素白衣裙,面容安详,可轮廓明显偏瘦,颧骨过高,鼻梁也比记忆中更挺直。最重要的是,她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指,光秃秃的指根处还留着陈旧的疤痕 —— 而她的母亲,左手小指上有道月牙形的伤疤,是小时候为了救她被开水烫伤的,从来没有缺失过!
“我母亲的小指是完整的!” 沈星颤抖着扑到棺前,指尖贴着冰冷的水晶,“她每年都会弹钢琴,少了手指怎么可能弹?管家、医生、所有认识她的人,怎么可能都没发现?!”
陆野扶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棺中女子胸前的玉佩上。那玉佩本该刻着沈家守护者代代相传的 “霜火同源” 四字,可这枚上面的字迹却是 “空华承命”,笔画扭曲,像是在嘲笑这虚假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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