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泥地里,膝盖磕在石头上,鲜血混着雨水流进土里。那一瞬间,路边突然冒出一株星野花,花瓣竟是纯黑色的,在暴雨中诡异绽放,散发着微弱的银光。
他挣扎着爬起来,抬头望天,雨水模糊了视线,口中却下意识地喃喃念着一句歌谣,调子陌生又熟悉:
“双星照命途,一死一生路;
归墟不开门,魂魄不得渡。”
画面戛然而止,陆野猛地回过神,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带着痛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那里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一直以为是小时候调皮摔的,现在才知道,那是逃亡时留下的印记。
“那是我……” 他喃喃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是我五岁时的事…… 可我怎么会不记得?”
官方档案上写得明明白白:陆野,孤儿,由边陲小镇慈恩福利院收养,六岁时被沈家远亲收为义子,迁居至镜湖镇。档案干净得过分,连出生证明都是后来补办的,关于五岁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
但现在,这块布条、这只猫、这场突如其来的回忆…… 都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真相:
他的过去,被人彻底抹去了。
而阿毛,这只他从排水沟里救下的黑猫,或许就是当年他怀里抱着的那只,是唯一见证过他真实过往的生命。
三、记忆回溯:福利院地下室的秘密
为了验证猜想,陆野没有丝毫犹豫。
趁着暴雨的掩护,他穿上雨衣,骑上自行车,穿越半个城区,直奔早已废弃的慈恩福利院。福利院藏在城郊的山脚下,周围杂草丛生,铁门锈蚀得不成样子,歪斜地挂在门框上,上面还缠着枯萎的藤蔓。院内的几间平房屋顶已经坍塌,断壁残垣间长满了野草,只有地下室的入口被一块石板盖住,石板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铜锁 —— 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很奇怪。
这里明明荒废了十几年,为什么地下室的锁是新的?
陆野绕到侧墙,发现通风口的栅栏已经松动,他用力一撬,栅栏应声而开。一股潮湿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霉烂纸张和灰尘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钻进通风口,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微光往前爬。
通道狭窄,脚下不时踩到碎玻璃和霉烂的书本,发出刺耳的声响。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狭小的房间,应该是当年孩子们的宿舍,墙上还残留着涂鸦的痕迹。其中一幅蜡笔画引起了他的注意,画在最里面一间宿舍的墙上,颜色已经褪色,却依旧清晰:
两个男孩手拉手站在花田里,天上挂着两轮月亮,一轮明亮,一轮暗沉。左边的男孩穿着蓝色衣服,胸口画着星星图案,旁边写着 “星星”;右边的男孩穿着灰色衣服,胸口是黑色的星纹,写着 “野儿”。而在他们头顶,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带着孩童的稚嫩,却让陆野的心脏狂跳:
“我们是同一个人,永远不分开。”
这字迹…… 竟与他小学时作业本上的字迹极为相似。
他继续深入,来到走廊尽头的档案室。档案柜东倒西歪,文件散落一地,大多已经发霉腐烂。陆野蹲在地上,一张张翻找,手指被纸张划破也浑然不觉。终于,在一本烧焦了一半的登记薄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姓名:陆野(原名:沈曜)
出生日期:不明(推测为 X 年 X 月 X 日,与编号 SS-01 同日)
来源:镜湖南岸芦苇丛拾获,随身携带铜纽扣一枚(刻有 “星” 字)、残页琴谱一页(《霜语调》片段)
体质备注:具强烈植物共鸣体质,可与星野花产生能量共振,星髓浓度超标,建议移交 “寻光会” 特殊实验室观察。
禁忌:禁止与编号 SS-01(沈星)接触,避免引发双星共鸣,导致能量失控。
SS-01?沈星?
陆野的呼吸瞬间停滞,指尖冰凉。原来他们早在幼年时就被组织标记,并且被刻意分开,目的就是阻止双星共鸣。
他颤抖着手翻开下一页,却发现后续记录全被黑色墨水涂黑,只留下一行打印的小字,字迹模糊却触目惊心:
实验体 “影蜕计划” 首批候选人之一,脑部植入 “记忆锚点”,每半年执行一次记忆清除,重点清除与 SS-01、星髓、寻光会相关的异常记忆模块。
“记忆锚点……” 陆野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原来他的失忆不是偶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操控的结果。他们在他的脑子里装了 “开关”,一旦他触及关键信息,就会触发记忆清除程序。难怪每次接近真相,他都会头痛欲裂,甚至昏厥 —— 那是记忆锚点在起作用。
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是琴谱花瓣的觉醒,也许是与沈星的双星共鸣,那道封锁记忆的墙,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缝。那些被强行抹去的过往,正在不顾一切地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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