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戈没有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冲向那片废墟。
轰然一声,房椽坠落,砸在执事背上。瓦砾掩埋了他的惨叫。
烟尘扬起。陈无戈抱着阿烬穿过低矮的缺口,进入东墙后的夹道。这里狭窄阴暗,地上堆满碎砖,头顶仅由几根铁条支撑着断裂的屋檐。
他往前走了几步,靠在墙上喘息。肩上的烧伤火辣作痛,虎口的血仍未止住。阿烬伏在他怀里,呼吸断断续续。
“火……还在烧。”她忽然说道。
他回头看去。酒楼大堂的蓝焰并未熄灭,反而越燃越旺,沿着墙壁向上攀爬,照亮了整片废墟。火焰在空中扭动,仿佛真的形成了某种符号。
他不懂其意,但他知道,这火不是灾祸,而是提示。
他重新站直身体,继续往夹道深处走去。前方隐约传来风声,说明出口不远。
可就在这时,阿烬的身体猛然一僵。她的手指死死抓紧他的衣服,声音变了:“他们来了。”
他停下脚步。
远处,脚步声逼近。并非来自正门,而是从后巷包抄而来。至少十人,节奏一致,训练有素。
他低头看她。她的眼睛已完全变成金色,死死盯着夹道尽头的黑暗。
“不能过去。”她说,“他们会等在那里。”
他皱眉。若前后皆被封锁,他们只能……
忽然间,他似有所悟,回头望向酒楼内部。蓝焰依旧燃烧,映照出倒塌的梁柱与破碎的地面。而在那片废墟中央,火焰缓缓聚拢,竟形成一个圆圈。
像是一扇门的形状。
他明白了。
不是让他们逃出去。
是让他们进去。
他转身,抱着阿烬往回走。每一步都踩在灰烬上,留下带血的脚印。蓝焰随着他们的靠近开始跳动,温度升高,却不灼人。
当他踏入火焰中心时,阿烬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空中。
火势骤然收缩。
随即,无声地分开,如同水流般让出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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