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脸上的傲慢和轻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恐,继而变成惨白。他坐在马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看着他倚仗的王牌,那三百名足以碾压一个小公国的重甲骑兵,像雪崩一样瓦解、崩溃。他想喊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到一刻钟。
荒野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呜咽着掠过。先前肃杀威严的骑兵方阵,已化为一片狼藉的尸山血海。残缺的肢体、碎裂的兵甲、倒毙的战马,铺满了城堡前的空地。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令人作呕。
卡尔站在尸堆中央,浑身浴血,大剑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剑刃缓缓滴落。她微微喘息着,板甲上沾满了血污和碎肉,但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得像深潭。
她迈步,走向那个抖得像风中落叶的特使。
特使尖叫起来,拔转马头想跑。卡尔的身影一晃,已然出现在马侧,伸手抓住特使的脚踝,猛地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噗通!”特使狼狈地摔在血泥之中,华丽的衣袍瞬间污浊不堪。
卡尔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不断挣扎、哭喊的特使,走到我的面前,将他扔在地上。
“主人,任务完成。”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再无半点威严可言的王国特使。
他抬起头,色厉内荏地尖叫:“你……你这个疯子!边境的野狗!你杀了王室骑兵!这是叛逆!是向整个王国宣战!你和你的领地都会被碾成粉末!”
我蹲下身,伸出手,捏住他油腻的下巴,强迫他抬起那张涕泪交加的脸。我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丝冰冷的笑意。
“宣战?不,尊贵的特使大人。”我凑近他,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是在给你的家族,一个机会。”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
“传信给你们家族,派人带1000W金币”我一字一顿地说,“来换他们唯一的继承人,你的,这条命。明白了吗?”
特使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眼神涣散,只剩下绝望的恐惧。
我没有把他关进地牢,而是命人将他剥去华服,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衣,用粗大的铁链锁在城堡大门正上方悬出的铁笼里。那笼子原本是用来悬挂高级邪魔的,如今成了这位贵族公子的居所。
他每天暴露在风吹日晒、鹰隼窥视之下,吃着士兵们都不屑的粗劣食物。我让过往的商队、流浪的诗人、四周的领民,都能清楚地看到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特使,是如何在绝望中一点点崩溃的。他的哀嚎和哭泣,成了血饮新城的背景音。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王国中心。起初是难以置信,继而朝野震动,最后是特使所属的紫荆花家族的滔天怒火和屈辱。谈判的信使来了几波,威逼利诱,都被我轻易挡回。我的条件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1000W金币,换独子活命。
僵持了数周。
终于,在一个黄昏,地平线上出现了蜿蜒的队伍。那不是军队,而是满载的马车。紫荆花家族,这个王国排位前50的豪门,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
一辆辆马车停在护城河外。沉重的橡木箱子被抬下来,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金币,折射出耀眼夺目、令人窒息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强烈,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连城墙上的士兵都看得屏住了呼吸。
特使在铁笼里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嚎哭。
我带着卡尔和少数亲卫,走出城堡。我走到那一箱箱财富面前,随手抓起一把金币,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滑落,叮当作响。
紫荆花家族的代表,一个面容枯槁的老管家,强忍着屈辱,递上厚厚的羊皮卷:“领主阁下,这是清单,请您过目。按照约定,1000W金币尽在于此。请释放特使大人。”
我没有接清单,而是转身,面向城堡方向,提高了声音,确保城墙上下的每一个士兵、每一双窥探的眼睛都能听到:
“我的领民们!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王都贵族们视若生命的财富!这就是他们用来衡量我们边民性命的价值!”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猛地一挥手。
“倒进去!”
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他们抬起沉重的箱子,将里面黄澄澄的金币,像倒垃圾一样,哗啦啦地倾泻进护城河里!
金色的瀑布!难以计数的财富撞击着水面,沉入淤泥,将浑浊的河水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光泽。整个天地间,只剩下财富毁灭时发出的巨大轰鸣,以及所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紫荆花家族的代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铁笼里的特使,嚎哭变成了绝望的嘶吼。
我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指向南方,王都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如同寒冰撞击,清晰地传遍四方:
“现在——”
我目光扫过卡尔,扫过我那些因震惊和狂热而面孔扭曲的士兵,扫过这片浸透血与火、如今又铺满了黄金的贫瘠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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