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金属门在身后沉重闭合，将外界工厂区的硝烟与混乱暂时隔绝。战兔将昏迷不醒的浮士德研究员粗暴地扔进一个空置的隔离舱，动作熟练地启动拘束程序和基础生命维持系统。
“龙我，数据到手了吗？”战兔一边操作，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正在解密和整理，数据量很大，而且加密等级很高。”龙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过核心部分已经提取出来了……战兔，林，你们最好来看看这个。”
林道一强忍着精神透支后的剧烈头痛和虚弱感，走到龙我的电脑旁。战兔也处理完研究员，凑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分子结构图、能量波形分析以及……一些令人费解的、夹杂着扭曲符号的注释。
“这些是催化设备的核心参数和能量频率。”龙我指着那些波形图，脸色凝重，“和我们之前分析的‘强制进化’特征完全吻合，能量源指向一种……未知的高维共振信号。浮士德似乎是通过某种装置，在接收并放大这种信号，用以强行改写猛击者的基因序列和能量核心。”
他切换画面，调出那些扭曲的符号注释：“更诡异的是这些操作日志里的备注。你们看这里——‘样本73号，接受‘恩赐’，进化速率提升300%，稳定性……急剧下降，预计存活时间……72小时。’还有这里——‘优化指令接收，调整‘催化剂’相位，目标：偏向‘毁灭’特质。’”
“恩赐”？“优化指令”？
这两个词让林道一和战兔的瞳孔同时收缩。
“果然……”林道一声音沙哑，“‘观测者’不仅是在观察，它们是在主动‘投放’所谓的力量，并‘指导’其走向。浮士德，很可能就是一个被选中的‘执行者’。”
“把它们当成神一样崇拜吗？这群疯子！”战兔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恩赐’，就拿活人做实验，制造出那些只知道破坏的怪物！”
“恐怕不仅仅是崇拜。”林道一的目光扫过那些注释，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冰冷而居高临下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实验记录’。浮士德，甚至可能包括西都，在它们眼中，或许都只是培养皿中的微生物，用来测试不同‘变量’（比如催化方式、进化方向）的结果。”
这个推测让实验室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如果连浮士德这样的恐怖组织都只是棋子，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其目的和力量该是何等可怕？
“必须尽快弄清楚这种‘高维共振信号’的来源和性质。”龙我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闪烁着科学家的执着，“如果能找到信号的源头，或者干扰其传输，或许就能切断浮士德催化猛击者的能力。”
就在这时，隔离舱那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那个浮士德研究员似乎快要苏醒了。
战兔和林道一对视一眼，走到了隔离舱前。
研究员缓缓睁开眼，最初的迷茫过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所取代。
“你们……阻止不了……进化……”他嘶哑地开口，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神明’的恩赐……必将降临……所有的……不完美……都将被……重塑……”
“神明？”战兔冷笑一声，敲了敲强化玻璃，“你说的‘神明’，就是那些躲在背后，把你们当小白鼠一样摆弄的家伙？”
研究员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战兔，眼中燃烧着扭曲的火焰：“愚昧！你们根本不懂！那是……超越我们维度……的伟大存在！它们赐予我们……窥见真理……引导进化的……权柄！”
“引导进化？就是把活人变成只知道破坏的怪物？”林道一平静地反问，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入舱内，“这就是你们追求的‘真理’？一堆扭曲的血肉和失控的能量？”
“你懂什么！”研究员激动地试图挣扎，却被拘束具牢牢固定，“牺牲……是必要的！为了……更伟大的……整体！个体的形态……毫无意义！唯有在‘恩赐’的洗礼下……不断进化……超越极限……才能触及……永恒！”
他的话语逻辑混乱，充满了被洗脑的狂热和非人的冷酷。显然，他以及他背后的浮士德高层，已经完全接受了“观测者”（他们口中的“神明”）那套将生命视为实验材料的价值观。
从这名底层研究员口中，恐怕很难得到关于“观测者”本身更具体的情报了。战兔失去了耐心，直接问道：“你们接收‘恩赐’信号的装置在哪里？总部在什么地方？”
研究员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闭上了眼睛，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仿佛沉浸在了某种扭曲的宗教体验中。
“看来问不出什么了。”战兔眉头紧锁，“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林道一点头，他的精神感知能清晰地“读”到研究员脑海中那一片被狂热信仰和外部信息污染所占据的混沌，有用的情报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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