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成功者,不足五指之数! 其余人,皆在过程中…形神俱灭, 连一丝残魂都未能留下,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永世不得超生。”
霍铁山脸色剧变,失声叫道:“将军!这…这太凶险了!”
他猛地抓住陆沉玉的手臂,急切道:“沉玉,不可,万万不可!这哪里是秘术,这分明是…是通向魂飞魄散的绝路啊!”
他好不容易才把兄弟从鬼门关拉回来,难道又要眼睁睁看他跳进更可怕的深渊?
谢红缨没有理会霍铁山,她的目光只锁定陆沉玉一人:“陆沉玉!告诉我,对这九死一生,不,是九死无生的绝路。面对这比魔族虐杀更痛苦万倍的炼狱,面对这形神俱灭、永坠虚无的终极代价!”
她的声音如同雷霆,直击灵魂:
“你——还敢试吗?!”
“敢!”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思考的间隙。
陆沉玉的声音嘶哑、虚弱,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那里面燃烧的火焰,名为仇恨,名为不甘,名为对逝去战友刻骨铭心的疼痛,名为对力量近乎疯狂的渴望!
魔弓的狞笑、泥鳅挡刀时喷溅的鲜血、小碗临死前痛苦的呻吟、伍长断腿的惨状、巴图阿吉倒下的身影…
所有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回,最终都化为滔天的怒火和宁死不毁的执念。
他猛地抬起头,直视谢红缨那双直击灵魂的眼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纵是刀山火海!纵是魂飞魄散!纵是永坠无间炼狱!我也要试!请将军…传我涅盘之法!”
为了复仇,他别无选择,唯有向死而生!
霍铁山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抓着他手臂的手无力地松开,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到极点的叹息。’
他知道,他拦不住了。
“好!”
谢红缨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激赏之色。
她猛地一拍桌案,长身而起,火红披风猎猎作响,统帅气势展露无遗:
“霍铁山!”
“属下在!”
霍铁山条件反射般挺直脊背。
谢红缨手腕一翻,一枚婴儿巴掌大小、通体赤金、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淌的令牌出现在掌心,令牌中央,一个龙飞凤舞、蕴含无上威严的“谢”字熠熠生辉。
她随手一抛,令牌化作一道金光,稳稳落入霍铁山手中。
“持我‘朱雀令’,即刻前往军需库,领取‘破壁丹’一枚!” 谢红缨道,“你根基深厚,此次断腿重伤,破而后立,正是冲击金丹境的最佳时机,服丹之后,立刻闭关,不得有误!”
她锐利的目光盯着霍铁山,带着深意:“你强一分,未来…才能多护他一分。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需要你这柄刀,替他斩开荆棘。”
霍铁山握着手中温热的朱雀令,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瞬间明白了将军的深意。
他重重抱拳,声音铿锵:“属下遵命!必不负将军所托!”
谢红缨的目光再次转向陆沉玉,那眼神意味深长,包含了欣赏、决断,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陆沉玉!”
“属下在!”
陆沉玉强撑着回应。
“庆功宴散后,留下。”
谢红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陆沉玉耳中,“涅盘秘法,干系重大,不容外泄。我…亲自传你!”
她顿了顿,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陆沉玉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陆沉玉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如同硝烟与女子体香混合的气息。
她微微倾身,红唇轻启,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
“…此法,霸道绝伦,非寻常之躯可承受。欲引动涅盘之火,重塑己身…”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拂过自己光洁的眉心。
“…需以我谢家朱雀血脉为引,缔结…特殊契约,方能沟通涅盘之力,护你一丝真灵不灭,引火淬体…”
“特殊契约?!”
陆沉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既然我已经决定,定然不会反悔,将军有何法子,施展便是。”
谢红缨没有再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陆沉玉一眼。
“时辰未到,先饮酒。”她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回到主位,不再看他。
......
夜色渐深,喧嚣的庆功宴终于落下帷幕。残羹冷炙,杯盘狼藉,热闹散去后的中军大帐显得格外空旷寂静,只有炉火还在噼啪作响,驱散着塞外的寒意。
谢红缨端坐在主位上,并未离席。几轮豪饮下来,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飞起两抹醉人的红霞,眼神也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的锋芒,多了些许慵懒和迷离。
她并未刻意用灵力驱散酒意——身为统帅,平日里军纪森严,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刻,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微醺带来的、卸下部分重担的感觉。
陆沉玉则安静地坐在下首,滴酒未沾。他所有的精神都紧绷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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