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刀子一样戳进陆沉玉心里。他握紧了酒碗,指节发白。
李花花赶紧又给苏晚棠满上,小声打圆场:“苏姐姐,消消气……谢将军或许真有苦衷……”
“苦衷?”苏晚棠又是一饮而尽,酒意上涌,面颊微红,“她的苦衷就是位高权重,顾虑太多!哪像我们陆大少爷,为了人家能拼命深入玄冥腹地!结果呢?热脸贴了冷屁股!”
她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而你倒好,天天为个不见你的女人丧着脸。”
她最后一句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哽咽,猛地别过头。
满堂寂静。胡琴声也停了。
众人很是震惊,居然有人敢公然叫嚣谢将军,玉门关谁不知道,这位陆医师,可是谢将军的心头好。
不过也算是人家有本事,能够脚踏两只船,只不过,看这样子,要翻船了呀。
陆沉玉怔住,看着苏晚棠微红的眼眶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李不笑干咳两声,试图缓和气氛:“那个……陆小哥,苏小姐,喝酒喝酒!这‘将军泪’后劲足,喝多了烦恼全忘!”
苏晚棠哼了一声,没回头,却伸手抓过酒坛,给自己和陆沉玉的碗重重倒满:“废话少说!是男人就干了!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我看不起你!”
“干!”陆沉玉也被激起了性子,仰头痛饮。烈酒烧喉,却莫名畅快。
“这才像样!”苏晚棠终于转回脸,眼角虽还有点红,却已换上往日那般飒爽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老板!再开一坛!今天喝不倒他,我就不姓苏!”
“好嘞!”李不笑肉痛又兴奋地再去拿酒。
酒馆内气氛重新热闹起来,起哄声、叫好声不断。
突然,一股混杂着血腥气、江水腥气与凛冽刀意的寒风率先灌入,引得烛火一阵剧烈摇曳。
众人望去,只见四人先后踏入店中,气场迥异,却皆非凡俗。
第一位,身形高挑,一袭水蓝长裙,面容清冷如月下寒江,腰间悬着一长一短两柄古剑,剑鞘上似有潮纹流动。正是沧浪派江浸月。
她眸光扫过喧闹的酒馆,微微蹙眉,似乎不喜这般嘈杂,但仍是寻了个靠窗的僻静角落坐下,姿态优雅却带着疏离。有醉醺醺的军汉想凑近搭话,却被她周身若有若无的寒意逼退。
沧浪派真传,金丹中期,执双剑「挽潮」、「碎雪」,剑势如叠浪,在江河之地战力倍增,曾冰封三百丈江面阻敌。
原为东海渔女,身负御浪天赋。道侣乃战死的龙洲水师统领,自此眉间常凝哀思,剑鞘内永远插着亡夫折断的令旗。
第二位,是个极其扎眼的汉子。 穿着破烂皮袄,瞎了右眼,一道狰狞伤疤从额角划至下颌。
最骇人的是他身边跟着三头壮硕如小牛犊、獠牙外翻、眼神凶戾的变异战獒,低沉的呜咽声令人心悸。战獒脖颈戴着刻满符文的项圈,身上还披着简陋皮甲。
更诡异的是,客栈屋檐上,立刻传来扑翅声,几只秃鹫落下,猩红的眼睛透过窗棂死死盯着店内。
正是人称“疯犬”的屠苏。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柜台前,扔下几块沾血的灵石,哑声道:“老李,最好的肉,喂我的伙计。酒,给我最烈的。”
那三头战獒安静地蹲伏在他脚边,警惕地扫视四周。
屠苏,金丹中期,原御兽宗弃徒,因反对奴役灵兽被毒瞎右眼,携三头誓死相随的异变战獒叛出宗门,投奔武盟。自创「疯犬剑法」,状若癫狂,受伤越重,攻势越凶悍。
视战獒为唯一家人,周身永远盘旋着食腐秃鹫——那是他战场上的“清道夫”和预警者。秃鹫爪上挂着十九枚御兽宗令牌,每杀一名御兽宗修士便添一枚。他一生都在追杀御兽宗修士,性格乖张暴戾,但极重恩义,武盟于他有收容之恩,故常为武盟执行最凶险的任务。
第三位,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赤发如火,面容刚毅,腰间佩着一柄宽刃长刀,刀鞘暗红,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动。
他眼神如鹰,扫视间带着一股沙场悍将的煞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微微扭曲灼热。
正是焚天谷的烈无痕。 他面无表情,直接走向最大的一张空桌坐下,将长刀“砰”地一声顿在桌上,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焚天谷修士,金丹后期,掌控暴烈地心炎魄,刀出如火山喷发,独创「焚烬八斩」可灼烧敌人灵力。
火洲边境猎户之子,幼时全族被玄冥教廷屠戮,唯他被焚天谷主所救。为复仇将炎毒引入金丹,成就一身霸烈无匹的刀法,也背负着无尽的痛苦与灼烧。
烽火台失守时曾独斩三名同阶傀族修士。他沉默寡言,仇恨是他活着的唯一动力,道侣家族皆亡,内心是一片焚尽的焦土。
还有一人,入场时几乎无人察觉。 仿佛一抹阴影悄然滑入,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最昏暗的角落,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只能隐约看到一件宽大的披风,以及兜帽下半张苍白削瘦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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