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荒原,卷起细碎的冰晶和雪沫,击打在巍峨的关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极目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肃杀。嶙峋的山脉如同巨龙的脊背,蜿蜒起伏,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在稀薄而澄澈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
玉门关,便雄踞于这片荒原之巅,扼守着通往九州腹地的咽喉要道。
关城并非以凡俗砖石砌成,而是通体采用玉洲特产的一种坚硬无比的“寒白玉”。
巨大的玉砖历经千年风雪打磨,光滑如镜,却又坚不可摧。
整座关城在高原炽烈的日光下,宛如一座剔透的冰雪神城;而当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洒落,它又会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莹莹白光,宛若通往天界的门户,“玉门”之称,名副其实。
关内的建筑也多以玉石和本地开采的黑岩为主,风格粗犷而坚固,屋檐棱角分明,仿佛与周围险峻的山势融为一体。
街道上行走的多是身穿厚皮袄、外罩简易玉片的守军和修士,他们面色大多因高原日照和寒冷而呈现健康的红黑色,眼神锐利,步伐沉稳,身上带着淡淡的土腥气味道。
偶尔有驼队或修士驾驭着耐寒的妖兽穿梭其间,运送着物资或玉矿。
这里的空气稀薄而寒冷,却异常纯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冽的刺痛感,却也让人头脑格外清醒。
到了夜晚,深邃墨蓝的天幕上,经常会有绚烂多彩、如同神灵执笔挥就的极光流淌闪烁,被当地人视为“天启之兆”,或吉或凶,总能引起一番议论和猜测。
作为抵御玄冥教廷的三道防线之一,玉门关时刻笼罩在紧张的战备氛围中。
关墙上符文隐现,巨大的城弩和散发着寒气的法阵基座随处可见。
守军修士最擅土系与冰系法术,他们能轻易引动山石设伏,或凝聚寒冰为刃为甲,借助地利,战术往往诡谲莫测,令来犯之敌吃尽苦头。
关内中心区域的玉矿更是重兵把守,偶尔开采出的“灵玉”是修炼至宝,但也极易引来窥伺。
总的来说,玉门关是一座集神圣、壮美、险峻与森严于一身的战争巨兽,沉默地屹立在苦寒之地,守护着身后的万家灯火。
数道遁光穿过缭绕的云层和凛风,精准地落在玉门关内城的将军府邸前。正是从毒障山谷浴血归来的陆沉玉五人。
几人皆是风尘仆仆,身上带着未愈的伤势和浓烈的煞气,尤其是屠苏,那身血腥味几乎化不开。
他们的回归立刻引起了守卫的警惕和注目,但在看清来人后,又迅速变为敬礼。
“夜枭,情报至关重要,立刻面呈谢将军!”姜浸月快速说道,语气急促。
夜枭一言不发,作为情报部门烟雨楼的成员,只是重重点头,身影一晃,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将军府深邃的门廊内,速度之快,仿佛从未出现过。
将军府深处,一间弥漫着淡淡药香、布置简单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的房间内。
沈慕雪正将一根细如牛毛的玉针从谢红缨背后的一处大穴中缓缓拔出。
针尖带出一缕极细微的灰败气息,迅速在空气中消散。
谢红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裸露的后背线条优美却略显单薄,肌肤白皙,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其下隐隐透出一种不健康的透明感,仿佛琉璃易碎。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缺乏血色,唯有那双眼眸,时时刻刻的盯着眼前的沙盘。
沙盘上山川河流、关隘城池栩栩如生,正是玉洲、火洲、龙洲三地的微缩景观。
“将军,此次行针完毕。您道基之伤引发的生机流逝暂被压下,但三日之内,绝不可再妄动本源之力,否则……”沈慕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小心翼翼地将玉针收入一旁的锦盒。
“否则便神仙难救,是吧?知道了,絮叨。”
谢红缨淡淡打断她,语气听不出波澜,随手扯过一旁挂着的暗红色将军常服披上,系好衣带,遮住了那令人心惊的脆弱感。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代表火洲边境那片区域,眉头微蹙:“玄冥教廷……他们绝不会坐视我们修复烽火台。这次的袭击,恐怕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亲卫低沉的通禀:“将军,夜枭紧急求见!”
“进。”谢红缨头也未回。
夜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玉简:“将军,卑职复命。此行遭遇阴蛊真人、傀族枢机埋伏,现已伏诛。此乃枢机临死前透露的情报,关乎火州存亡!”
谢红缨猛地转身,苍白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寒霜。
她一把抓过玉简,神识迅速沉入。
片刻之后,她缓缓放下玉简,眼中寒光暴涨,却又被她强行压下,导致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被她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目光重新投向沙盘上的火州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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