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塔,矗立于万里焦土中央,通体赤红如血铸,高九层,没入云端火海。
塔基前,原本散落着数以千计的修士。
有人盘膝而坐,试图参悟塔身流转的符文;有人组成临时同盟,商议如何破解第一层的准入阵法;更多的人则在互相厮杀、抢夺——争夺那些从塔内侥幸带出、或是在周边废墟中找到的宝物。
鲜血染红了焦土,尸体堆积在塔基边缘。
直到魔无极到来。
他没有带太多人,身后只跟着八名玄冥修士。但这九人踏空而来的瞬间,整片区域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的厮杀停止,所有的争吵噤声。
上千道目光,齐齐聚焦在那道黑衣身影上。
魔无极落地,脚下焦土无声塌陷三尺。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传承塔第一层的大门——那扇高达五丈、刻满火焰图腾的赤铜巨门。
门是开着的。
或者说,从来就没关过。
但门内有一层光膜,淡淡的金色,看似薄弱,却将绝大多数人挡在外面。只有天赋、修为、或是某种特殊血脉达到一定标准的人,才能穿过。
魔无极伸手,按在光膜上。
光膜泛起涟漪,没有阻挡,任由他的手穿了过去。
他迈步,整个人没入光膜,消失在门内。
整个过程,平静得像只是推开了一扇普通的门。
但门外的上千修士,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寂静持续了足足三息。
然后,有人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嘶吼:
“玄冥教廷!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此地乃天阙境内秘境,岂容尔等邪魔外道横行!”
“魔无极,你杀我天阙修士,今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叫嚣声此起彼伏。
说话的多是天阙各宗门的年轻修士,或是散修中的佼佼者。他们中不少人身上还带着血迹——有的是刚才厮杀时受的伤,有的是抢夺宝物时沾上的别人的血。
他们似乎忘了,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自己也在做着和魔无极并无本质区别的事情:杀戮、抢夺、恃强凌弱。
区别只在于,魔无极更强。
强到让他们恐惧,强到让他们必须抱团,用“正义”和“大义”来掩饰自己的无力。
魔无极已经走进了塔内,对这些叫嚣充耳不闻。
但他身后的八名玄冥修士,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人,是个枯瘦如柴的老者,脸上戴着半张白骨面具。他缓缓转身,看向叫嚣最凶的几个方向。
“聒噪。”
老者开口,声音嘶哑。
他抬手,五指虚握。
五道细如发丝的黑色剑气从他指尖射出,快得连残影都看不见。
噗噗噗噗噗——
五声轻响。
五个叫得最大声的修士,动作同时僵住。他们低头,看向自己的丹田。
那里,各自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血洞贯穿了他们的身体,也贯穿了他们丹田内的金丹。金丹碎裂的声音细微却清晰,灵气从破口疯狂外泄,如同漏气的皮球。
五人先后倒地,眼中还残留着愤怒与惊愕。
至死,他们都没看清剑气是如何来的。
老者收回手,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跟上魔无极的步伐,没入光膜之中。
剩下的七名玄冥修士,也陆续进入。
塔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五具尸体,看着他们丹田处渐渐扩散的血泊。
直到此刻,很多人才真正明白一件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数、叫嚣、乃至所谓的“大义”,都毫无意义。
魔无极甚至不屑于亲自出手。
他身后随便一个跟班,弹指间就能杀死五个金丹初期的“天才”。
沉默中,有人开始后退,悄悄离开这片区域。有人咬牙,加快速度冲击光膜,想要进入塔内——塔内至少还有规则限制,塔外则是纯粹的弱肉强食。
更多的人,则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传承塔。
他们忽然意识到,这次的秘境之行,可能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
传承塔内部,并非简单的楼层结构。
每一层,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第一层,是一片广袤的火焰平原。平原上矗立着无数石碑,碑上刻着功法、武技、阵法心得。品阶不高,大多只适合金丹初期修士参悟,但数量庞大,足以让任何一个中小宗门疯狂。
第二层,是熔岩湖泊。湖中漂浮着数以千计的赤红莲台,莲台上摆放着各种灵器、法宝胚子、炼器材料。品质同样不算顶尖,但胜在种类齐全。
第三层,是火山群。每座火山内部都藏着一间密室,密室内或有丹药,或有秘术,或有前人留下的修炼感悟。
从第四层开始,传承的品质陡然提升。
第四层是“器殿”,陈列着数百件完整的法宝,品阶最低也是中品灵器,最高甚至有上品灵器。每一件都流光溢彩,威能内蕴。
第五层是“丹阁”,玉架上摆满了玉瓶,瓶内丹药最低也是四品,最高达到六品。丹香弥漫,吸一口都能让灵力运转加快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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