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走出医院大门,晚风带着春日夜晚特有的微凉气息拂过脸颊,稍稍驱散了些许疲惫。
厉北宸的车咆哮着冲进医院停车场的。他一路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心里那根名为不安的弦越绷越紧。停稳车,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几乎是跑着冲进了住院部大楼,直奔六楼的普外科。夜晚的第一人民医院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人群,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径直冲向护士站。
“请问,简心医生下班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让值班的小护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同时又被他那帅气、英俊带着凛然正气的脸给吸引了。
“简医生?” 小护士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哦,她今天有台急诊手术拖得比较晚,刚走没多久,大概……五六分钟前吧?我看她换了衣服往电梯那边去了。”
刚走!五六分钟!
厉北宸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懊恼和更深的焦灼攫住了他。就差那么一点!他几乎是立刻转身,朝着医院电梯的方向狂奔而去。鞋底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回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护士台的护士们还在纷纷议论着:“哇,这也太帅了吧”,“看他那么着急,不会是简医生男朋友吧?”“从来没听简医生说过她男朋友这么帅啊”……
简心习惯性地走向通往地铁站的那条近路——一条白天人来人往、夜晚却显得格外僻静的小巷。巷子不长,但路灯年久失修,光线昏黄黯淡,如同苟延残喘的眼睛,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两侧是斑驳的老墙,爬满了藤蔓的阴影,在晚风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
若在平时,简心并不会太在意这条小巷。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她见过更黑暗、更令人窒息的环境。但自从那个暴雨倾盆、雷声轰鸣的夜晚之后,某些东西似乎被悄然改变了。
对黑暗、对密闭空间、尤其是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自控的警惕和隐隐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上了她。再加上最近医院同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附近有一伙人专门跟踪抢劫单身女性的流言,更给这条必经之路蒙上了一层无形的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将背包的带子在肩上紧了紧,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然后加快了脚步。高跟鞋敲击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嗒、嗒”声,在狭窄幽暗的巷子里被放大、回荡,如同敲打在心尖的鼓点,每一下都让她神经绷紧。
巷子深处,光线愈发昏暗。月光被高墙和浓密的树荫切割得支离破碎,只能在地面投下零星惨淡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桶隐约散发出的酸腐气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和脚步声。
厉北宸出了电梯,冲出医院大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街道上车流涌动,昏黄的路灯将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站在台阶上,目光如鹰隼般急切地扫视着医院门口通往各个方向的道路和公交站台。没有那个纤细的、穿着浅色外套的身影。
她会走哪条路?厉北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简心平时不开车,要么打车,但他记得母亲苏沫含说到过赶时间的时候她才会选择打车,大多时间都是坐地铁,如果走一条近路——穿过医院后面那条相对僻静、灯光昏暗的老巷子,到达地铁站能省下十分钟路程。那条巷子……想到那条晚上人迹罕至、路灯年久失修的巷子,厉北宸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医院后面那条幽深的巷口奔去。
巷子里果然如他所料。昏暗的光线勉强勾勒出两侧斑驳陈旧的墙壁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腐气息。只有远处巷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寂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就在简心即将穿过巷子最黑暗的一段时——
身后!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放肆的嬉笑和含混不清的咒骂,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巷子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简心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随即以狂飙的速度在胸腔里擂动!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冻结!她猛地回头!
两个身形高大、脚步虚浮的男人堵住了她的退路!浓烈的酒气隔着几米远都扑面而来。他们衣衫不整,眼神浑浊,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不怀好意的狞笑。其中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粗劣的金链子,另一个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狰狞的图案。
“哟呵!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啊?”光头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声音油腻而猥琐,“这黑灯瞎火的,多危险啊!哥哥们送你回家啊?”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泥点,劈头盖脸地砸向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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