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把U盘从接口拔下来的时候,手指有点发紧。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录音文件看了三秒,然后点了右键,加密压缩,发送到专案组内网共享目录。
走廊的脚步声刚远去,他知道监察委的人已经带走了赵局长。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但空气里还飘着刚才那段口供的重量。
他没坐,直接拿起对讲机:“安怡、苏雪、林宇婧,马上来会议室,紧急碰头。”
不到十分钟,三人陆续到了。
安怡进门时手里抱着一台银色笔记本,头发扎得一丝不苟。她坐下就把设备连上投影,一句话没说,等其他人。
苏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妆比平时淡,眼神有点沉。她靠在墙边,没坐,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又收起来。
林宇婧最后一个到,风衣都没脱,进来就问:“出事了?”
余罪站在白板前,把U盘重新插进接口,调出录音片段,点播放。
赵局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日内瓦湖底有个数据中心,代号‘方舟’。所有数据最终都传过去。他们能让一个人清醒地做违背本意的事,比如警察主动销毁证据,医生给病人打致死针。”
会议室没人说话。
录音继续放,提到离岸信托、世卫认证伪装运输、每月15号上传数据、卫星加密频段……一条条信息砸下来,像冰水灌进耳朵。
放完最后一段,余罪关掉音频,抬头看三人。
“这不是国内案子了。”他说,“是跨国的。我们之前查的宏瑞生物、清泉山疗养院,只是中转站。真正的控制中心在瑞士。”
安怡第一个开口:“如果数据真的传到国外,我们需要反向追踪通信日志。但我得先拿到实验设备里的原始传输记录。”
“你有办法破解?”余罪问。
“不一定能破。”她很直白,“对方用跳频或者量子加密,我们的工具不够用。但如果他们留下过IP残留或时间戳模式,我可以试着找中继节点。”
余罪点头:“那你负责这块。把所有缴获设备的日志全部导出来,优先分析夜间传输行为。”
安怡应了一声,打开文档开始列清单。
苏雪这时候才往前走了一步:“我在欧洲有人脉,但不敢保证能撬动这种级别的组织。”
“不需要你亲自上。”余罪看着她,“你只要放出风声——有人在找一个叫‘新人类理事会’的团体,背后涉及人体实验和意识控制。看看有没有人接话。”
“万一消息反向暴露呢?”她皱眉。
“我已经做了三层跳转加密,源头不会指向你。”余罪说,“而且你现在不出手,以后可能更没机会。”
苏雪盯着他看了两秒,终于点头:“行。我先联系阿姆斯特丹的老线人,他以前做过医疗黑市中介。再试试维也纳那边的关系。”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余罪叫住她,“别用常用号码,换 burner phone(一次性手机)。通话不超过三分钟。”
苏雪回头,嘴角扯了一下:“你以为我是新手?”
林宇婧一直没说话,这时打开了自己的平板:“国际刑警昨天发了协查通报,标记‘深蓝’为高危项目。我可以申请正式联络机制,调取跨境资金异常报告。”
“需要什么材料?”余罪问。
“目前只有口供,没有物证。”林宇婧如实说,“国际刑警不会单凭一段录音立案。但我们可以通过公安部外联渠道,请求协助监控相关科研机构的资金流动。”
“那就写协查函。”余罪立刻决定,“重点盯神经科学、脑机接口、远程电刺激这几个方向。凡是近半年有大额离岸汇款的,全部拉出来。”
林宇婧开始打字,手指敲得飞快。
会议室安静了几分钟,只剩下键盘声和笔尖划纸的声音。
余罪走到白板前,在“日内瓦”三个字外面画了个圈,又写下几组数字——那是赵局长提到的卫星加密频段编号。
“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他说,“没有实锤,没有现场,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但他们每天都在传数据。只要还在传,就有痕迹。”
他转过身,看着三人:“他们以为躲在湖底就安全了?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赵婉的名字,这条路就没断。”
安怡抬眼看他一眼,低声说:“可法律体系不一样。我们在国内能查的手段,到了国外全受限。”
“那就绕开法律。”余罪说,“用技术追IP,用人脉挖线索,用情报换情报。我们不是外交官,我们是警察。”
苏雪冷笑一声:“说得轻松。你在国外蹲过几天?语言不通,文化不同,连超市买东西都费劲,还想查跨国组织?”
“所以我们四个人一起上。”余罪盯着她,“你有道上资源,安怡有技术能力,林宇婧能打通官方渠道,我负责把所有线索串起来。谁都不是孤军奋战。”
林宇婧停下打字,抬头:“你知道最麻烦的是什么吗?是时间。国际协作流程太慢。等批文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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