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
我重复着这个名字，感觉嘴里一阵发苦。
这个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的组织，竟然是连国家最神秘的部门都在全力对付的敌人。
“没错。”师傅点了点头，脸色沉重，“这个组织的历史，比你想象的要长得多。它的触手，遍布全球，渗透到政治、经济、军事、科技等各个领域。他们就像一个隐藏在人类社会肌体下的巨大癌细胞，不断地扩散，不断地侵蚀。”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他们想……成神。”师傅说出了一个让我匪夷所思的词。
“成神？”我愣住了，完全无法理解。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人类，是有缺陷的，是脆弱的，是需要被‘进化’的。而他们，就是引导人类进化的‘神’。”师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们的核心部门，就是你已经知道的‘进化议会’。那里聚集了一群全世界最顶尖，也最疯狂的科学家。他们不择手段，用各种反人类的实验，试图破解基因的密码，创造出所谓的‘新人类’。”
“查猜教授……‘清除者’……‘变色龙’……他们都是‘进化议会’的产物？”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
“查猜教授是他们的‘素材’。而‘清除者’和‘变色龙’，是他们的‘产品’。”师傅纠正道，“他们根据基因的优劣，将人分为不同的等级。像你和你妹妹小雨这样，拥有S+级战斗基因的，是他们眼中最完美的‘素材’，是他们制造终极产品的希望。”
听到“小雨”的名字，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所以，他们才会盯上小雨……才会……”
“没错。”师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收藏家’，‘衔尾蛇’的最高首领，一个极端的基因至上主义者。他下令‘捕获’小雨，是想把她变成自己最完美的‘藏品’。而你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一个被‘污染’的藏品，对他来说，就失去了价值。所以，他才下达了‘清除’的指令。”
原来是这样……
“噗——”
我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被子。
“小凡！”
师傅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伸手就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一股精纯的内力，顺着他的手指，涌入我的体内，帮我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气血。
“混账东西！”师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怒容，“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害死小-雨的，不是你，是‘衔尾蛇’那帮畜生！你的出现，只是让他们露出了獠牙而已！就算没有你，小雨也迟早会被他们找到！”
“你的任务，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不是在这里吐血！你的任务，是活下去，然后，把这帮畜生，一个个地，亲手送进地狱！你听明白了没有！”
师傅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我耳边炸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
我在这里自责，有什么用？
我在这里吐血，小雨就能活过来吗？
不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复仇！
用那帮畜生的血，来祭奠小雨的在天之灵！
“我明白了……师傅。”
我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是比以前更加坚定。
以前，我只是为了给小雨报仇。
现在，我要让整个“衔尾蛇”，为他们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看到我重新振作起来，师傅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松开我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这次我来新加坡，就是为了追查一笔通过金沙赌场流向‘衔尾蛇’的巨额黑钱。这条线，就是你的战友陈默最先发现的。”
“陈默……”提到这个名字，我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
“他是个好兵。”师傅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惋惜，“为了保护他的队员，他主动暴露了自己，最后……”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变色龙’都告诉我了。他到死，都没开口求饶。”
“嗯。”师傅点了点头，“我们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成人形了。但是，他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留下了一个符号。正是这个符号，让我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也是间接救下你的命！”
我的眼眶又是一热。
我的好兄弟，陈默。
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用自己的方式，继续战斗。
“我的人一直在监控那间套房。”师傅继续说道，“本来，我们是准备等‘变天龙’和‘入殓师’都到齐了，再动手。没想到，你小子单枪匹马就杀了进去。”
“我联系不上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我低声说。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你的行动，太鲁莽了！”师傅的语气又严厉了起来，“如果不是我刚好在附近，如果不是那个叫影子的拼死拖延，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低下头，没有反驳。
我知道，师傅说的是事实。
这次，确实是我太冲动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步步掉进了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那个……林澈呢？”我换了个话题，“入殓师死前说，林澈也在新加坡，也被盯上了。”
“他没事。”师傅说道，“他这次，是跟我一起来的。你被开除后，他因为擅自调动部队救你的事情，接受了审查。后来，是我出面，把他要到了第九局。”
“他现在，也算是我们的人了。”
我松了一口气。
林澈没事就好。
“他现在在哪？”
“正在外面处理一些手尾。”师傅看了看手表，“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师傅淡淡地说道。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林澈。
他看起来瘦了些，也黑了些，但眼神却比以前更加锐利了。
当他看到坐在床上的我时，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小子，总算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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