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黎没有马上回答。
她拾起发饰,重新放在回梳妆台,目光落在谢殊身上:
“杀谁?”
“剿匪。”谢殊语气轻描淡写,“赵家寨的人是抗日分子。”
“......赵家寨?”汪黎思考片刻,“听说过,他们竟然是抗日分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赵寨主纯烂人一个。
早些年被他亲儿子一脚踢爆命根子,至今不能人道,暴怒之下,直接将他儿子给宰了。
亲生儿子啊!
不知道怎么当的爹,父子俩闹到这份上。
好像还是对龙凤胎,现在就剩个闺女。
啧。
这桩丑闻瞒得还挺严实,全沪上没几个人知道。
从那时起,这人脾气就变得古怪,估计是变了态。天天搜刮年轻女孩,带回寨子折磨几番便丢给其他土匪们。
不光人品不好,骨气也没有。
月月给日本人送精米,送金条。
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呢?
汪黎都盯着他查好几年了,也没抓到他跟抗日有关的半点证据。
还挺谨慎,栽赃都栽不上,根本找不到理由去剿匪。
这次是哪家好汉出手,将这颗毒瘤给拔了?
不行!她得过去看看!
“我去!”汪黎问:“不过你找我干嘛?剿匪该去宪兵队调兵啊?”
光靠七十六号可打不过那帮土匪。
谢殊理直气壮:“宪兵队已经去了,但按照行程,今天是你带我玩儿的最后一天。”
宪兵队个屁!
他一个伍长,铃木川一个在特高课并无实职的少尉。
两个废物能调过来什么好人?
铃木川去找特高课课长,高桥武雄倒是爽快,直接协调来一支二百五十人的加强步兵中队。
可人家中队有自己的军官。
铃木川军衔太低。
谢殊......不提也罢。
两人在那支中队里根本说不上太多话,谢殊不能随便作妖,这才把主意打到汪黎头上。
鬼子他指使不动,汉奸他还指使不动吗?
“你去行动处,给我调点伪军过来,打扫战场,顺便杀点人。”
汪黎站起身,走到床边开始收拾手提包:
“首先,七十六号里都是特务,没有伪军。”
“其次。”
拉链“唰”的合上,她侧过头,抬眼看向谢殊:“我是情报处处长,行动处处长是余冲良,你找错人了。”
“你就说你去不去。”
“当然去。”
汪黎眼睛瞥向门口,示意道:“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能干就行,磨磨叽叽的,怎么跟余冲良似的。
谢殊抱起胳膊退到门外,倚在走廊墙壁上。
现在铃木川已经跟着中队去围攻赵家寨,打下来之后的审讯工作,则是交给七十六号与特高课。
五分钟后。
“滋呀——”
门被推开,谢殊抬起眉梢。
汪黎穿着黑色单排扣西装,下身则是同色系长裤,头发高高挽起。
脸上是全妆。
嗯......全妆?
谢殊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头看了眼汪黎。
又低头看了眼手表。
真的只过了五分钟......
“走吧。”汪黎看向他,眼睛弯了弯,“去七十六号给您调些“伪军”。”
谢殊:“......”
还提。
......
二十分钟后。
谢殊与汪黎坐在早餐摊前。
桌面上,摆着一屉猪肉包子,两碗豆浆,两个茶叶蛋,两碗甜豆腐脑。
“你不急吗?”
汪黎咬了口包子。
谢殊摆手:“急什么,日本人多的是,让那群士兵先死着呗,我过去坐收渔翁之利。”
汪黎:“......”
她没吱声,日本人果然狠毒,这么年轻便如此心狠手辣,同胞都不放过。
......
两个小时后。
等谢殊二人带着数名七十六号特务赶到赵家寨附近,隔老远就听见枪炮声。
“再等等。”谢殊示意:“等枪声停了再进。”
又过了整整半个小时,枪炮声终于逐渐停息下来。
众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往赵家寨走。
到了地方,只见满目疮痍。
赵家寨的实木牌匾已经碎落在地,围墙被炮弹炸开,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有日军的,也有土匪的。
“真田桑。”
铃木川正在门口等他,见到谢殊立刻迎上前:
“活着的土匪都已投降,我命人将他们捆在后院,等特高课提审。”
“嗯。”
谢殊绕过一具死尸往里走。
此时,日本兵正满脸狞笑,屋里屋外的搜刮财物。
搜吧搜吧,谢殊根本不在乎。
赵家寨真正藏钱的地方他们找不到,明面上都是些障眼法。
“告诉他们快点,别磨磨叽叽的,高桥课长着急要人。”
谢殊抱臂而立,不耐烦道:
“还有那个叫赵柳的姑娘,寨主他女儿,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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