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
刘仲元还以为是严书中换了副皮囊,以崭新的身份重回校园。
正准备眯眼细看时,谢殊回过头,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刘仲元生得瘦削,下巴很尖,菱形脸,眼细唇薄,留着中分头,看起来就十分不好相与。
见谢殊看过来,他挑起眉梢:“这位同学是?”
谢殊没接话,侧头问许言:“他谁?”
这里不比特高课,可以随地大小杀。
先问清楚,再选择说话的态度。
许言介绍:“他叫刘仲元,金融一班的班长,也是学生会会长。”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用只有谢殊能听见的动静道:“这人对中纪偏见很大,人不坏,但是很讨厌,我们走吧,别跟他浪费口舌。”
与此同时,刘仲元的慧耳精准地捕抓到几个词,
“刘仲元......坏.......很讨厌........”
他当即竖起眉毛:“许言你现在骂我不避人了?”
“没有骂你,断章取义非君子。”
许言敷衍地拱手,拉起谢殊就要走,旁若无人地说:“食堂的白切鸡很好吃,我们买点带回去......”
“你突然换节目做什么?”刘仲元打断他的话,“怎么,你与沈中纪终于断交了?”
听见“断交”两个字,许言尚未说完的话一个转音挑上去:“带回去给中纪吃!”
“......”
刘仲元失望地沉下脸。
他只是不喜欢沈中纪,对许言的好感值却不低,甚至高到离谱的程度。
这个几乎满门英烈的许三少爷在刘仲元心中,宛如那高洁的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
淤泥就是沈中纪那坨烂泥巴。
至于清涟......是刘仲元自己。
他每天看见许言跟沈中纪厮混一处便恨的牙根痒痒,甚至想去寺庙里磕头烧香祈祷两人早日恩断义绝。
上得了台面的手段都试过,毫无效果。
两人之间,铜墙铁壁。
除了严书中,没人能插得进去。
刘仲元胸腔里沉了口气,语气很差:“你们两个站住。”
“文艺汇演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到时全校师生都在场,他初选都没参加过,音乐水平够格吗?”
......哦?
谢殊停下脚步。
又有人质疑自己?
他的白眼落在刘仲元脸上:“够不够格跟你有关系?你管的还挺宽.......”
“咳!”
许言轻咳一声,小声提醒:“有关系,他是会长,专门管这个的。”
“......”
“那正好,他别当了,我来当!”
谢殊嘴比脑子快,此话一出直接让刘仲元愣住,片刻后冷笑出声,“会长?你当的明白吗?”
“当不明白啊。”
谢殊真诚地 摇头:“所以需要你当我的走狗,活你干事你扛,荣誉名利全是我的。”
刘仲元:“......”
周围二十六个围观同学:“.......”
四周鸦雀无声。
刘仲元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眼前的脸与严书中逐渐重合。
如......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他们学校竟然有两个!
简直是胡言乱语!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严书中亲戚吗?
许言也震惊地看向谢殊,觉得对方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稀释,上前一步打圆场:
“行了刘仲元,你别天天找麻烦,他弹琴的水平比我高,季老师这个时间不在学校,就算试音也不应该今天试,改日再说!”
刘仲元:“......?”
不是?
他的视线从许言冷淡的脸上移开,缓慢地挪动到谢殊那狂傲不羁的表情上面。
......到底是谁在找麻烦?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刘仲元有些火大,但还是深吸一口气:
“明天下午,琴房试音。弹不好你们这个节目就别要了,换新的!”
“啧。”
谢殊刚发出一点动静,正欲张口,就被许言强硬拉出人流。
“吱呀——”
礼堂大门被推开,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又很快消失。
......
“学生会会长这职位就是个烫手山芋,吃力不讨好,得罪人还累身体,你千万别跟他争。”
说着,许言扶正自行车,迈步坐上去:
“学校里有两个食堂,西门还有一条小吃街,我带你转转?”
“不了。”
谢殊拍打着袖口处花花绿绿的污渍,微微皱眉:“衣服太脏不好看,咱先回去,下次再来。”
“可以。”
......
二十分钟后,福民医院。
谢殊借口睡觉,送走许言与沈中纪。
病房中只剩他一个人。
他啃着刚才买的奶油面包,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信。
“据悉国共关系生变,易把握时机。”
这些字,他用的是日文。
字迹刻意模仿蓝西装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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