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手,握住了腰间的青鸾剑剑柄。
“你要干什么?”谢昭言猛地后退一步,眼里满是震惊,他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被捆仙绳轻轻拽了一下,又停在原地。
周围的修士也炸开了锅,议论声瞬间盖过了雨声:“沈少主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直接在这里杀了他?”“也好!省得送进锁妖塔还浪费时间,直接杀了更痛快!”“对!杀了他,以儆效尤!”
李长老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抚了抚胡须,对着沈逸尘点头:“逸尘这是想替玄门除害啊,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不错,不错,杀了他,也省得他在锁妖塔里折腾!”
沈逸尘没理会他们的议论,也没理会李长老的夸赞,只是紧紧握着青鸾剑的剑柄,指腹蹭过冰凉的剑鞘,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剑——青鸾剑出鞘的瞬间,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剑刃在雨幕里泛着冷冽的光,像是能斩断世间所有的温情。
谢昭言看着那把剑,眼神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绝望。他以为沈逸尘就算要送他进锁妖塔,也会留他一条命,等事后再想办法救他,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要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亲手杀了他。
“沈逸尘,你真要杀我?”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混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和雨水融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雨,“我们在雾隐村的约定,你都忘了?你说要一起种桃树苗,一起酿灵脉米酒,一起温那杯没温好的酒,你都忘了?”
“约定?那不过是骗你的把戏。”沈逸尘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故意皱起眉,眼神里满是“冷漠”,“我是陵光阁的少主,怎么会跟你这种问心宗的余孽有约定?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引你上钩,现在你落在我手里,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猛地挥剑,剑刃带着风声,朝着谢昭言的手臂划去——他的手腕轻轻偏了一下,剑尖只是擦着谢昭言的手臂划过,带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嘶——”谢昭言倒吸一口凉气,鲜血立刻从伤口里渗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很快被雨水冲散,只留下淡淡的红色印记。
就在这时,沈逸尘趁所有人都盯着谢昭言手臂上的伤口,趁李长老和张启山都露出满意的笑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枚墨玉密道玉佩——玉佩被他攥了一路,早已变得温热,上面的纹路硌着掌心,像是刻在他心上的约定。他用玄色披风的下摆挡着,左手松开捆仙绳,飞快地将玉佩塞进谢昭言的手里,指尖紧紧攥了攥他的掌心,又用指甲轻轻在他手腕上划了三下——一下轻,两下重,这是他们在雾隐村约定的暗号,是“等我,我会救你”。
谢昭言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玉佩,那枚墨玉还带着沈逸尘的体温,温热地贴在他的掌心,上面复杂的纹路硌得他指尖发疼。他又抬头看向沈逸尘,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他不明白,沈逸尘都要杀他了,为什么还要给他玉佩?难道这又是他的阴谋?是想让他拿着玉佩,在锁妖塔里挣扎,最后还是逃不出去,死得更惨?
“你……”他刚要开口问,就被沈逸尘猛地推了一把。
沈逸尘的力道很大,谢昭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刚好退到锁妖塔的门内,半个身子已经踏进了那片黑暗。他稳住脚步,转头看向沈逸尘,眼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绝望,他突然惨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在雨幕里回荡:“沈逸尘,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我以为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不一样,以为你会记得我们的约定,没想到你也是个为了玄门大义,能出卖朋友的人!你放心,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猛地转身,朝着锁妖塔深处的黑暗冲了进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塔里,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昭言!”沈逸尘下意识地想追上去,脚步都迈出去了,却被李长老一把拉住了胳膊。
“逸尘,别追了!”李长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他已经进去了,锁妖塔底层全是饥饿的妖物,他活不成了!你该高兴才对,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沈逸尘看着谢昭言消失的方向,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他几乎要窒息。他能感觉到塔内的寒气顺着门缝涌出来,吹在他的脸上,凉得像冰,可他的掌心,却还留着刚才攥着玉佩的温度,留着谢昭言掌心的温度。
他猛地回头,对着李长老吼道:“你满意了?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李长老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发火,随即又笑了起来,松开了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逸尘这是怎么了?杀了通妖的余孽,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生气了?是不是觉得下手太轻了?没关系,他进了锁妖塔,肯定比死在你剑下还惨。”
沈逸尘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扇敞开的塔门,眼神里满是冰冷。他能听到塔内隐约传来谢昭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妖物的低吟和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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